“若虚先生,小王爷如何样了?”
“抬开端,看着朕。”
她依命平视望去,只见一道明黄身影端坐在龙案后,头戴天子冕冠,射向她的目光锋利逼人。
她在小宫侍带领下穿过沉寂的宫道,在新衣摩挲声中思路无端变得狼藉,俄然就想起还在梅庄时的景象,当时便模糊预感到了这一日,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。
紫藤花与金鱼别离意寓了紫色印绶和金印,古时惟丞相可得。此女心高志远,谋的是高官显爵,女帝摇了点头道:“你分歧适颂儿,你有野心!”
薇宁进宫时才刚卯时,一大早天还未明便被柳月叫起家,奉侍她香汤沐浴后换上全新的学子袍服,以后赶着被送进宫城,到了宫门口时秋阳才方才升起。
谢吉安边说边察看着她的神采,心机太深沉或者太诚恳的人都不是上上之选,此女各方面尚可,之前他曾保举过此女,陛下却迟迟未有动静。现在静王向陛下请旨要她去侍疾,他原觉得此女会象当初的莫言一样被垂垂藏匿,不知为何陛下又改了主张。
清阳殿外一人远远地迎过来,恰是薇宁入京时见过的内廷官谢吉安。
“谢大人此话,我不懂。”
女帝面色稍霁,微不成见地址点头:“起来吧。昨日国师将三京馆季考的卷子拿过来,为此次季考得优的学子要求嘉奖,你是头名,想要甚么嘉奖?”
“服从。”
女帝说着站了起来,道:“朕听过你劝江含嫣的那番话,说得很好。男人向来觉得他们才是六合的主宰,而女人不过是凭借男人而生,可知这人间比男人超卓的女子大有人在,凭甚么要为他们受尽折磨?朕方才说你有野心,成大事者哪个没有野心!你很好,朕很对劲!”
她没有直接回三京馆,而是去了静王府,谢吉安送她离宫时,女帝派了宫侍传旨,她不得不奉旨去见萧颂。
离宫时薇宁怀里多了块牌子,与谢吉安手中的并不一样,只是便利她与宫里通动静,不得私行在人前暴露身份。
“我晓得靖安侯与你有恩,攀附权贵之说实是无稽。但是……”说到此处,女帝提大声音道:“莫要忘了你方才说的话。”
女帝穿戴整整齐齐的朝服,声音一如在靖安侯府听到的那样清冷:“朕前次在靖安侯府曾见过你,有人说你攀附权贵,又有人说你去处不端,你本身说呢?”
“谢大人。”当日见到他,虽猜到他是内侍,可他真正的身份倒是薇宁再想不到的,如此一个驯良的人竟会是内卫的掌令使,若非偷听到柳月与国师的对话,她永久也不成能晓得。
女帝面色一沉,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些难懂的意味,很久才道:“你可知静王爷前日入宫,开口向我讨一名三京馆的女学子?”
“甚么也不消做,你还是回三京馆读书,只记着不管何时只忠于陛下一人,遇事要以陛下为先。”
薇宁模糊猜到昭明女帝的企图,假装不解地问:“谢大人何出此言?”
宫侍搬来个瓷墩,薇宁谦让不得,只好谨慎翼翼挨着坐了,目光悄悄一扫,看到龙案一端摆着个半人高的琉璃缸,里头养着的几尾鱼正落拓地吐着泡泡。
“难为你想得如此明白。”女帝似是极对劲她的答复,叮咛道:“来人,赐座。”
女帝的发起并不是随性之举,早有宫侍备好了画具侯着,得了圣意便抬了张桌案安插起来。
“本日召你来一是为嘉奖之事,二来朕也想亲身考考你的才学。”女帝淡淡笑道:“朕见过你左手誊写的《修身赋》,字是极好的,本日你便作幅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