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愉院,将两扇大门一关,屏退了堂中的丫环,张眉寿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托嬷嬷探听的事情,但是有端倪了?”
只想着如有下回,定要事前定了高价,光亮正大地狠狠宰这小女人一遭才好。
以是,上一世“江氏”若一早将底牌拿出来,彼时在张家站得稳稳的大太太柳氏底子容不下她,而窝囊怕事的大伯也没本领能护得住她,更遑论是娶她过门。
这绝非是简朴的偶合。
父亲、苗姨娘、大伯娘,另有这位“江氏”……
怪不得还亲身跑来张家找她。
当时大伯娘应是刚嫁进张家没两年。
“三女人托我探听的那女子,应是八九年进步的京。”客嬷嬷收了银子也不磨叽,遂将探听到的动静说出来与张眉寿听:“且有人记得,她刚入京时,操着一口外埠口音,倒像是湘西人,直耗了数年才将那口音改掉个七七八八。”
且当今情势,孀妇再嫁,亦是要遭人诟病的。
另有很多或刺耳或荒唐逗乐的猜想,因说来无用,客嬷嬷便也懒得一一与张眉寿转述。
上一世大伯娘在祖母寿辰以后不久便抱病而死,也更加不成能会是偶合了。
而她没看到的是,客嬷嬷与张眉寿与她普通无二,刚出了松鹤堂,亦是各自收起了假笑。
而这女子刚巧也是湘西人士……
“江氏”若果然有让大伯完整嫌弃大伯娘的把柄,为何不早一点拿脱手,偏要等了很多年以后才开口呢?
这并不难解释。
阿荔捏着一块儿碎银子走到客嬷嬷面前,递给她。
提及来,这倒都是祝又樘的功绩了。
但人家既是这么说,张老太太也只能令人去传了张眉寿过来。
可这一世却分歧了。
客嬷嬷作为四周一带还算有头脸的教养嬷嬷,登门作客,天然先要拜见张老太太。
大伯即便敢豁出去不要名声,却决不敢拿出息去赌。
但单是如此,还远远不敷。
不待她发问,客嬷嬷自行往下讲道:“这女子虽平时不如何与邻里来往,但她常日里带着孩子,身边只要一个婢女服侍,以是邻里之间会面老是免不掉的——那女子对外称本身姓江,道是早早便守了寡,夫家想并吞她的嫁奁,便将他们母子赶出了家门,她逼不得已,才来都城投奔亲戚。”
送走了客嬷嬷,阿荔折返返来时,就听自家女人说道:“阿荔,你过来,我有话同你讲。”
这是怕她认账不成?
如此想来,这“江氏”确有几分聪明与耐烦,上一世的运气也非常不错——不但比及了邓家垮台,大伯娘是以被大伯牵责,还比及了朝廷大肆鼓励孀妇再嫁。
她是向来好面子的,特别在张眉寿面前,更想时候端着架子,不想跌了自个儿的身份,被面前这分歧平常的小女人看轻了去——是以不讲事理坐地起价这类事情,对着张眉寿,她还真做不出来。
这位嬷嬷不过只教了三丫头短短数日端方罢了,虽说出去以后并未多嘴说甚么,可显也是不欢而散的,怎本日俄然拜访,还说驰念三丫头驰念地紧,特地来瞧三丫头来了呢?
而张眉寿听到此处,已感觉充足了。
目送着客嬷嬷分开了松鹤堂,张老太太脸上艰巨保持着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。
那外室若说没起甚么心机,该当是不成能的。
想到那日的银锭子,客嬷嬷瞧着这碎银子便不如何扎眼,可当初二人也未说定事成后的详细酬谢,眼下也只能在心底嘟囔几句。
“平时并不见甚么人来看过她,只一名中年男人偶尔出入,她与旁人说,那是她的表兄。”
一来,上一世大伯与大伯娘“合作无间”,大伯娘暗中替大伯到处运营,一手把持着中馈,伉俪二人可谓事事顺心,甚少争论吵嘴。在没有接受磨练的前提之下,大伯对大伯娘是有几分爱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