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眉寿接过。
“虫蛊,需经心豢养母蛊,方能谙练操控,非一日之功也。”
可待瞧见锦盒内的东西之时,眼神倒是微微一滞。
“姨娘为何不让它重新认你为主?”张眉寿迷惑地问。
“给你的,你见过的。”张眉寿笑着说道:“翻开瞧瞧。”
“牵心蛊每隔十年演变一次,故而每十年便需重认一次仆人。”苗姨娘看着张眉寿说道:“它认下我已有了十年余,已经历了一次演变,现在我早已不是它的仆人了。”
张眉寿听得哑然之极。
她在张眉寿身侧的长凳上坐了下来,抬手抚了抚本身狼藉的发髻,又环顾四下。
张眉寿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长形锦盒,递到阿荔面前。
小小年纪,防人之苦衷实为何会这般重……
少年因丧母而浑身颓落悲沉,却仍满腔恩仇清楚,心机透辟无垢。
以是,是真的非要给她下蛊不成吗?
张眉寿当真问道:“匕首能够吗?”
苗姨娘冷静地遵循张眉寿的交代擦拭匕首,甚么都不想多说了。
天呐,这世上竟有如此……敬爱的虫子!
但她想表达的也不满是这门技术非常难学的意义。
阿荔颤抖着双手将锦盒翻开。
并且不忘谨慎地提示她:“但姨娘需先将刀刃擦拭洁净了,再以火烛烧之——因为我在这匕首上淬了毒。”
阿荔仍旧在瑟瑟颤栗。
三女人当然沉寂多谋到令人感到妖异,可池儿也毫不是蠢乎乎的傻小子。
因而,她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顺手就拿出了一只带鞘的精美匕首,递到她面前。
当然是……紧跟儿子的脚步了。
“女人,这是?”
马车内,张眉寿不知想到了甚么,俄然看向阿荔。
虽做好了兄妹变仇敌的筹办,可彼时她得见张秋池的表态,确是光荣的。
……
“牵心蛊一旦认了仆人,便会与仆人情意相通,随仆人的意念去操控被施蛊之人的身材。轻至疼痛,重到性命之患,皆由蛊主节制。”苗姨娘缓缓说道:“说得简朴易懂些,一旦被种上此蛊,存亡皆在蛊主一念之间。”
阿荔内心欲哭无泪。
噫……!
她终究抛去了多余而无用的犹疑,下定了决计。
咿……?
女人为甚么带匕首?这个题目几近是不消问的——当然是为了防备她!
苗姨娘目光坦诚地看着张眉寿:“所谓毒蛊,与中毒无异,每日蚕食人体,且我定有解法,故不适合。”
“至于念蛊,听似最为简朴,却极其庞大。全然不似官方传闻中的扎小人、暗中谩骂那般等闲——念蛊,虽无需直接将蛊毒种入人体,可此中触及诸多秘法口诀,烦琐而各不不异,又需以被施蛊人的生辰八字、发肤之物作为媒介,亦不便发挥。”
也就是说,只要尚是处子之身的女子,方能做牵心蛊的仆人。
苗姨娘将蛊虫放到桌上的一只青瓷茶碗中,推到张眉寿面前。
彼苍可鉴,这能够会是她学蛊路上最大的停滞。
苗姨娘:“……”
她最讨厌的便是软乎乎的虫子甚么的了!
池儿这般推心置要地对待这个mm,必是有情可原的。
昨日她带张秋池出府,送苗氏最后一程,回家的路上,张秋池俄然将此物赠送了她。
年纪小的女人家普通都只戴用珠花和发箍罢了。
苗姨娘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。
张眉寿强忍着内心的不适,问道:“这只蛊虫有何毒性?”
“女人身上可有发钗之类的锋利之物?”
“这只蛊虫名叫牵心蛊。与别的蛊虫分歧的是,它不需求子蛊,也无需种入人体,只需被施蛊人的一丝头发,或一滴血,便可种上此蛊——此乃介于虫蛊与念蛊之间的一种异蛊。”
“……”苗姨娘沉默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