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被告张彦之长女！”
张眉娴定声道：“方才三叔所言，句句失实，张彦与柳氏同谋作歹，乃是究竟！”
这口血她在嗓子眼儿里憋了好久了，就等着这一刻呢——傅医肇事前说过，她心中郁结又中了香毒，连吃几服药下去，定是会吐血的。
须得晓得，自古以来不孝但是重罪，更别提是被生母告上衙门了！
张峦张敬围上前去，人群中的宋氏等人亦大惊失容。
这下不止是程然，就是当事人张彦，乃至其他人等，皆有着一瞬的怔愣。
路上他们已经同一了口径。
“这已是违逆之极了……”
如此十恶不赦之人，他也不肯见其逃脱罪恶，他非常希冀张峦等人能够拿出真正有力的证据来。
张敬言辞清楚，逻辑层次清楚地将事情的颠末复述了一遍，隐去了不该说的部分。
他虽心中亦有判定，可谋人道命这等大案，讲究人证物证俱全，如若不然，底子没法强行科罪。
且对方还是个翰林！
“母亲！”
“大人，绝无此事！”张彦愤然指向张峦和张敬：“是他们傲慢悖逆在先，因不甘被除族，便调拨蒙蔽家母，歪曲于我！”
程然最早反应过来，竟在内心发笑了一声。
按理来讲，如许的家世，极重清誉名声，最是不肯被人当众群情看笑话的，眼下闹到衙门来，想必局势不轻。
“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，若不然，岂会连亲生女儿都站出来指认？”
说了这么一圈，合着竟是个套路！
“大人，口说无凭！”张彦只咬死这一句话。
“如此体恤老弱，程大人果然是个名不虚传的好官啊……”
张彦等人赶到时，已经禁止不及。
张敬语出惊人。
此人虽言辞奇妙，可确无半点缝隙。
程然看向张峦和张彦。
见她对峙，程然唯有叮咛差役搬了张椅子过来，让其坐下听审。
“大房柳氏招认以后，已惧罪他杀，张彦便欲将统统罪恶推向柳氏。可柳氏先后果冒犯家法被禁足，乃是张彦不顾家母反对，执意将其放出，这才使其有了作案的机遇。且那日张彦与柳氏一同前去二房相逼之时，态度清楚，足可证其乃是同谋之实。”
他为官十载不足，断案无数，部下几近没有过冤案——张敬话中是否存有歪曲的怀疑，贰心中几近已经有了分晓。
翰林院那等人杰地灵，专出国之栋梁之处，如何会有如许的不孝子？
人群低声群情着。
都城府衙前，鼓声震天，吸引了很多路过之人立足围看。
人群中亦是一阵哗然唏嘘，很多人看向张彦的眼神已不掩悔恨。
“那便先说一说你为侵犯二房财产，不吝殛毙亲侄歪曲二房，又欲毒杀亲母之事——”
张老太太停动手中伐鼓的行动，扬声答道：“民妇张云氏，状告家中宗子、翰林院修撰张彦违逆不孝，罪大恶极！并张家属长唯利是图，与之勾搭，企图将我等除族不谈，更要借机劫夺宅屋田产！”
……甚么？
人群中却模糊已有骂声。
程然看向张彦，眼中含着核阅。
“多谢大人，民妇且还撑得住……”张老太太语气衰弱，有力地被张峦和张敬搀扶着。
正跟着王守仁东奔西走的范九连连打了两个喷嚏，并在内心悄悄地说了一句：反弹。
此举引得百姓们纷繁奖饰。
“伐鼓者何人！”闻声而出的衙役扣问：“所诉何事？”
程然的神采变得凝重，抬手表示张敬往下说。
不晓得是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竟卸了他们的马车轮，害得他们现在才赶到！
可却听张敬反问道：“大人，莫非这些，还不敷以证明此人不孝至极吗？”
他还甚么都没说呢！
而此时，站在张眉寿身边的张眉娴，俄然站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