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,心机极重的孩子。
他看向茶案之上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玉茶碗,眼中微微一动。
这一点,实在可疑古怪,他不得不明问一句。
“谢殿下。”
他想到了本身克日来的各种猜想。
这里的仆人倒像是晓得他就会在此时过来普通。
“天然是适应天意。”
正因如此,他一早便想过要借太子之手,但念其年纪尚幼,本想着还需再养上一养——谁知,小殿下生长得这般快,已会握刀伤人了。
祝又樘点头。
听着这话,继晓眼中不由现出一丝揣摩之意。
视野中,头束金冠的小少年神采半分未改,几近称得上安闲自如。
现在眼看祭天之事就要落空,别说是再立威名了,便是不跌落谷底,都已是幸事。
要他踩在宁通的身上,去自圆其说。
他竟从一个冲弱话中,听出了隐晦的招揽之意。
“有劳国师。”
“请恕贫僧冒昧一问——”
“东宫来了人,说是奉太子之意,召徒弟入宫。”
继晓被请入前殿。
本日一谈,不由让他刮目相看了。
“吾以为倒值得一信。”
“国师不必多礼。”祝又樘径直走到上首坐下,看向继晓,语气安静:“国师请坐。”
“何为值得?”继晓似笑非笑,却狐疑渐重。
“有人言,宁批示使一行人呈现在神像前实在蹊跷——源于其作歹多端,在如此天灾之前,不但不怜百姓痛苦,且仍淫靡之极,故惹了神灵大怒,方有此警示。”
继晓看在眼中,心中有了别样的计算。
继晓并未推让。
继晓还是没说话。
“国师到了——”
就如此番宁通欲借祭天之事行不轨之举,他即便不肯理睬,却也没法直面回绝。
太子要召见他?
这话说得浅近,却对极。
继晓即将要出殿门时,却俄然立足,缓缓转回了头,双手合十,看向坐上的祝又樘。
“不知贫僧何时获咎过殿下?”继晓仍在持续摸索。
“国师请说。”
这一点,他比谁都要清楚。
皇上几番提到那些所谓神仙警示,皆咬着一句话——不必活人祭天,当日亦会降雨。
幼时遭受的磨难与不公,是最令人印象深切的啊。
这步步筹划的模样,与他幼时,倒有几分类似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