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大靖律,证不言情者,若使有罪者脱罪,经查实以后,伪证者需遵循犯人应获咎名,减二等惩罚。
邓家公子的身份家世,无疑是够分量的。
见程然几次扣问下,邓誉皆未改口,祝又樘低声对张眉寿说道:“不打紧,随他们去。”
起码,他还是邓家独一的嫡子。
而在本相完整明朗之前,张眉妍仍会是怀疑最大的那一个。
只是——
恰是此时,他劈面碰到了一道熟谙的身影。
清楚做了与朴重之道所违背之事,恰好还能做出一副不能再朴重的模样,且本身还坚信不疑——人间最大的虚假,当真也莫过于此了。
虽说的也大抵合适真相,可这丫环不知内幕,用词肮脏,未免有决计误导言论的怀疑!
至于操行风格,仿佛除了当年与嫌犯张眉妍的那段纠葛以外,也再未传出过甚么不好的名声。
这类人的存在,还真是要命啊。
他原不肯将父亲牵涉出去,但何如已是骑虎难下。
程然与熟知都城诸事、也就是俗称的深谙各路八卦的师爷客观衡量了半晌。
现在只是多加了一个想要陪她受罚的邓家公子罢了。
程然眉头亦是一跳。
也许,也该叫明太医给他瞧瞧才是。
邓誉只能转过甚,面向堂外,向小厮叮咛道:“当即回府请我父亲来一趟京衙,将真相与他申明。”
祝又樘看了一眼堂中跪着的张眉妍,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皇后。
如此想来,上一世张眉妍暗中将她顶替,嫁去邓家,张邓两家分歧对外说订婚之人始终是张眉妍时,他明知本相却仍默不出声——当时,该是如眼下普通无二的模样吧?
张大人这话说得没错,但即便如此,若鉴定为无效证词,也是断分歧端方的。
“邓公子拿令尊作保,邓大人晓得么?”程大人问道。
张眉寿闻言,点头道:“我不担忧。”
别说是邓誉,便是全部邓家搅和出去,本相也决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。
张峦这等提示之言,此时落在邓誉耳中,却仿佛带有威胁敲打之意。
“范九大哥?”
张眉寿将他那等义正言辞的模样看在眼中,只是感觉好笑。
天晓得他回府以后将此事禀给老爷听,老爷会是多么雷霆之怒。
邓誉眼底闪过愤怒之色,张眉妍的脸颊则顿时烧红起来。
小厮强装沉着地应下来,回身出了京衙,一张脸当即变得奔丧普通沉重丢脸。
张眉寿忍不住在心底连连点头,再看向跪在堂中的那一对人,只感觉这俩人一明一暗、当真是将虚假这一块抓得死死地,可谓其中佼佼者——说是天作之合,也不为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