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寝殿中，熏得向来是上好的龙涎香或沉香，这……仿佛一两银子就能买一麻袋的驱虫香的气味是从那里来的？
这类款式的香囊，他那日曾在棉花腰间，见对方挂了一圈儿……少说也有十来只！
老于沉默了一瞬，刚才点头。
直到太子殿下再次开口，向他和老于问起了克日来所得。
清羽也在等着老于的答复。
临走前，老于看了一眼太子殿上面前书案上的香囊。
二一前一后，皆详确地答了，未有放过一丝可疑之处，自也包含张义龄出门去柳家，及柳家二老爷登门的事情。
可……
头痛本就令人烦躁，更何况还要吃那苦药。
此时，寺人却悄悄嗅了嗅——这是甚么味儿？
怪不得棉花跟着张义龄一走，他就感觉身边的蚊子俄然麋集了起来！
祝又樘下认识地说了句“不必”。
明太医看罢，动了动眉。
他本来皮糙肉厚，也不甚在乎这些。可张女人的美意，他还是方法受的。
寺人来到太病院后，将药方交给了熟悉的明太医。
这又是何故——这句话他在心底已经问倦了。
幸亏这是因公负伤，他转头跟殿下讨些医药费，该当不是难事吧。
等等……
殿下若真体恤他，不如还是给他些赏银吧——但题目是他该如何委宛地表达出来？
且怪的是，棉花仿佛也未曾被这般叮咬，一样生而为人，莫非就连蚊子也对他抱有别样的歹意？
而此时，太子殿下又面对了新的题目。
想到这里，清羽沉默了半晌，将头垂下，答道：“回殿下，春季郊野蚊虫甚多。部属在草丛四周守了两日，便成了这幅模样。”
寺人拿起太子殿下亲手钞缮的药方，苍茫地退出了寝殿。
自入夏后，晒得乌黑脱皮的清羽，一张脸迟迟未能缓过劲来。而眼下，那张脸上竟又遍及蚊虫叮咬的陈迹。
少年坐起家，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。
昔日里的黑脸男人，现在站在清羽身边，竟被显出了几分细皮嫩肉的错觉来。
……
“脸如何了？”太子殿下到底没忍住，出声问了一句。
“去吧。”
毕竟，实在过分有碍观瞻了。
寺人故意想问，却没敢问。
待将纸笔取来以后，研好墨，只见殿下竟是照着那张药方，重新誊写了一遍。
寺人的眼神有些古怪。
这语气暖和，声音好听，直叫清羽愣住。
怪不得……
“取纸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