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莺吁了口气,有夫人护着她,想来是有惊无险了。
“・・・・・・是”,巧莺更加慌乱。
往昔,如果秋云水讨情,不管如何,狄应也会顾忌几分,给她留些颜面,本日却像铁了心的要惩办巧莺,扫了眼立于门外的几名结实婆子,冷硬叮咛道,“拖下去,狠狠地打!”
巧莺立时没了主张,微微抬开端,朝秋云水望去,只见秋云水伏在地上,两眼紧闭,一脸灰败,似是已经认命。
秋云水本想暗自提点她一下,无法狄应步步紧逼,如此情势,她转动不得,默念叨,看着机警,不过会耍弄些小聪明罢了,到了这个境地才明白过来,晚了。
心内一阵哀戚,巧莺啊巧莺,你太蠢了!
“你父亲乃是家中独子,对否?”
话音未落,秋云水疾步走到下首,目光殷切,讨情道,“老爷,巧莺性子欢脱,一时讲错,顶撞了老爷,今后定不复本日之过,还望老爷宽弘大量,饶过她此次罢。”
“家中另有父母及幼弟三人?”
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,说得巧莺心魂剧颤,涕泪连连。
“是”,巧莺呐呐道。
这一跪,的确跪在了巧莺心尖上,她不过一介下人,何德何能竟得夫人这般护佑?
何况,夫人方才为了救她,不顾孺人之尊,当众下跪,数次告饶,这份恩典在前,让她如何忍心叛变夫人?
“秋氏!莫觉得老爷宠你就不知好歹肆意妄为!老爷能将你捧上天,便能让你摔下天国!还不快快退下?”
“老爷――”,顷刻间,云水居表里一干主仆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巧莺此时已瘫倒在地,瞬息间,盗汗浸湿了大片脊背。
几番考虑,巧莺已有决计。
往昔,如果狄应执意为之,秋云水亦会审时度势,见好就收,自保为上,可此次竟像是拼了命也要保下巧莺,噗通一声,硬生生跪到了青石空中上,“巧莺本日之过皆因妾身一味顽宠,若老爷非要罚她,便先行治了妾身束下不严之过。”
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,这等两面三刀的贱婢,本将军见很多了,”,狄应不着陈迹地推开秋云水,跨步至太师椅上坐下,居高临下傲视着世人,“尔等可知本将军是如何措置这等人的?”
“・・・・・・是”,有些游移,心想,老爷查了她的户籍?
秋云水心下一沉,打他吐出“本将军”三字时,便觉不妙。
可本日,许是在青澜院外积存了很多火气,巧莺连番告饶,也未能让他的神采好上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