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苍劲,少女顶风而立,轻纱随风飘摇欲飞。
西江月面上笑意已冷,眸光更似春寒料峭,“那坟冢里娘亲的尸首,二叔父又作何解释?即便身染恶疾,也全然没有被人剜去心脏之理。”
“流觞曲水、批评诗词乃上流世族后辈推许之举。”西随安以手撑额,换了个更加温馨的姿式。
“当年,那青衣少年方至帝都,恰逢上巳节,见山上一群熏香抹粉的墨客激扬笔墨,指导江山,只笑言一句——纸上谈兵。”西随安言至于此,他看了眼面前西江月墨玉清泉般的双眸,脸上笑意微醺似醉,仿佛还是沉湎于当年那惊才绝艳之人的所作所为,“直到见那向你父亲挑衅之人与一群士子、剑客用尽尽力却还是不能将剑拔出以后,青衣少年这才走向崖石。”
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,其间天然不乏心有不平之人上前以夺魁诗词出处提出质疑,却不想西随遇引经据典竟是信手捏来,驳得世人哑口无言。
那是暮春,上巳时节。
“若月儿未记错,相国洛随风乃是西楚文官之首。”西江月淡然一笑,“找文官比剑,那青衣少年厥后可曾找马背上打天下的太尉叶知舟比过诗词?”
“那青衣少年,便是你娘亲。”西随安从身侧取下一水囊,抬头灌了一口,喝水如豪饮。
西随安半晌未闻得西江月回应,回身时却见身边少女竟不知何时已站在峭壁处的崖石前。
西江月白净手掌悄悄抚过承载着关于父亲与娘亲影象的高大崖石,指尖划过那把饱经风雨的剑柄后,再次落于剑下一片深陷崖石之上,“娘亲心机通透,于她而言顺手拔下一柄剑又何难之有?”
“当年,你父亲到底还是年青,并未沉思其间意味,只道刀剑无眼,便提剑将本身所做诗词刻于崖石之上,而后,右手反手握剑,左手悄悄一推,便将手中三尺长剑推入崖石以内,才道:刀剑相向有失和蔼,若公子能拔下这剑,便算鄙人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