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柳心机灵动，目光闪动的看着四毛：“你的意义是在公文上做文章？”
“位列前班，礼无他顾。”四毛这句话说出来，有的人明白，有的人胡涂，多数直愣愣的看着他。在坐的都是江湖男人，读书的少，四毛因而解释道:“意义就是一品大员站在前面，我照着礼节不能左顾右盼，弦外之音就是没瞥见。”
奎五的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一样：“就是就是，我正为这事儿闹心呢，案子交到臬台衙门，咱哥们就吃不了独食儿了，白白便宜了别人。”
小柳会心，从靴页子里抽出一个硬折页，递给了四毛。这条呈实在就是官员通用的向下级汇报的公文。四毛接过来翻开一看，墨迹犹新，仓促一目十行的读罢，沉吟了半晌，并没有直接顺着刚才的话头往下聊，而是岔开了题，仍然带着浅笑说道:“都说吏笔如刀，一入公门九牛不转，柳兄弟真是一手好文章啊。这倒让我想起了康熙朝的一桩趣事。”
“康熙爷当年停止祭奠大典的时候，官员照着品级顺次排开，行膜拜之礼。这此中有个一品大员甲，为人刻薄，曲意巴结，善捏人的小辫子，背后打小陈述作为晋身之阶，非常被同僚不齿。祭奠大典是朝廷的大事，要求官员必须仪态端方，不然就会被弹劾为不敬天法祖，这但是重罪。这个大员甲当然不会放过这类整人的机遇，因而在散礼以后上了个条呈参劾一名素与他有仇的侍郎仪态不整，四周张望。换普通的人君，阿谁侍郎铁定就要不利了，起码一个降职罚俸是跑不脱的，如果是雍正爷如许刚正的天子，撤职问罪都有能够。幸亏康熙爷不是偏听偏信的主，就口谕一道给同是一品大员的官员乙，问他是否知情，官员甲说的话是否失实。这官员甲不喜好教唆是非之人，可又不肯意获咎人，这下可活活难煞了他。”
奎五脑筋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，小柳却已经恍然大悟：“劫夺军资就不是处所治安的案子了，该当由总督府讯断，这但是实足的军功。”
奎五固然惊奇四毛如何问起条呈来了，还是照实答复:”已经拟好了。小柳就兼着我的书办，取了福九等人的供词以后顺手把条呈也写好了”说罢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柳。
这番话说到在场合有人的内心去了，世人轰然应和，一起举杯，吵吵嚷嚷的又掀起了一轮斗酒的飞腾。
王繁华却一句话问到了重点：“四毛兄弟，这事和如何措置福九有甚么关联吗？”
奎五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四毛肩膀上：“四毛兄弟，你如果去仕进，就没别人的活路了。短长，真他娘的短长，就这一句话，让我们兄弟独吞了这份功绩，只如果人不交给处所，在咱爷们手里，福九那几个杂碎还不是想捏圆就捏圆，想捏方就捏方？哥哥敬你一杯酒，这个案子办下来，让哥哥如何谢你，你固然开口。”
奎五插嘴道:“那还不轻易，答复天子不晓得不就完了？”
四毛点点头：“你这个条呈上写的是福九劫夺过往民船，为官军路遇所擒。照着这个案子的启事来看，劫夺民船属于处所治安，当然要由主管一省司法的臬台衙门来办，那不就成了你们给别人做嫁衣裳？”
这个打趣开得惹人莞尔，又捧了奎五，答得是妙到毫巅。奎五公然咧开大嘴笑道:“借兄弟你的吉言，一品是不敢想的。”
这句话让统统人恍然大悟，拍案叫绝，欢乐坨更是把桌子敲得山响，笑的肥肉乱颤:“蔫坏，这书办真他娘的蔫坏。”
听到有故事，又有酒，统统人都提起了精力，等着四毛的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