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了,统统被抹掉了,这是大多数人终究的归宿,很哀思,却很实际。
“我命苦呀,男人死得早,给我留了一个傻儿子,就晓得呆呆愣愣坐在屋子里哟,近段日子坐在屋子里还傻笑,跟疯了似的。
每天任劳任怨服侍着,可那瘫了的老娘就扔下我不管了哟,她死了我舍不得,她死了我这日子就不是日子了哟。
不是东西,是嗟叹声,嗟叹声不见了。
喊了一声,李孀妇的眼里就又有了光,她把手里的碗重重一摔,碎裂声在悄悄的屋子里响起,黏黏稠稠的菜粥溅起来,洒在蓝色的窗帘上,洒在泛黄发黑的墙壁上,洒在褴褛的木窗上,也洒在那张绿色的棉被上。
李孀妇哇一声哭了,浑浊的眼泪从脸上滑下,落在先前溅出的汤汁上,相互交缠,终究融到了一起。
房间的墙壁发着深深的黄,有些位置又长着黑黑的霉,靠着村道的一侧有个褴褛的木窗,紧紧关着,拉着一道和门帘一样色彩的窗帘,挡住了窗外的日光,房间里就只剩下深深厚厚的黑了。
回到村庄,有村人瞥见了李孀妇,远远就喊:“恭喜你呀李孀妇。”
李孀妇还是木木站着。
定定站了会,她没有说话就回家了,做了一锅菜粥,盛了三碗,一碗放到李明显面前,一碗放在本身面前,别的一碗端进阿谁拉着门帘的房间里。
李明显看着脚下还在悄悄卷动的火焰,感觉好玩儿,就伸脚踩了下去,火焰燃烧了,黑黑的灰飘了起来,荡了一会重又落到了地上。
明天夜里他又玩了那游戏,回想起来他才痴痴笑着,悄悄想着彻夜还要去找傻妹。
残渣还散着热气,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涌着荡着,李孀妇眼里的光越来越亮,脸上深深的皱纹也松开了,嗟叹声没了,可她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。
“我此人呀,命苦哟!
...
李明显的奶奶还是闭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