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丁头接过稿纸翻开,看了一眼,接着就把目光落到赵哑巴脸上,那张衰老的脸正闪着热热切切的光,眼里更是写着满满铛铛的期盼。
赵哑巴正坐在暗淡的屋子里,木桌上的收音机播放着评书,不时有沙沙的杂声响起来,荡在屋子里,显着光阴。
到了黉舍,他跟叶柳和汤倪打了声号召,给本身倒了杯热水,就在办公桌前坐下来,方才坐下,他就想起了赵哑巴那张脸,想起了那张黄黄的稿纸。
铅笔心很钝,字很粗,歪歪扭扭还涂改过很多回,黑黑的笔迹在黄光底下发着亮,赵哑巴想着明天再去找老丁头,就把稿纸叠得方刚正正放进棉袄里,贴着胸口。
赵哑巴坐在小木桌中间,佝偻的身子裹在一件厚厚的土黄色棉袄里,下半身穿戴一件粗布裤子,裤子不敷长,两截粗糙的小腿像枯枝样冻在北风里。
“我们上回说到,老赵隔壁家的老李,想把自家的油灯点上,老赵不承诺了,就和老李说,我家还没点灯,你家凭啥点灯呀。
赵哑巴摇点头。
这时候,卫铭来了,发着亮的左眼落在稿纸上,也不说话,从赵哑巴手里拿过来,又翻开看了,眼镜的镜片泛着亮光,也不晓得那光是从屋内里来的,还是从他眼睛里来的。
放学后,卫铭分开黉舍,路过家门却没有出来,持续朝着北走,他眼里的光不但没有在这一整天里变得暗淡,反而更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