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国公爷的二女,国公府现在的二姑奶奶,蒋家三夫人蒋秦氏。
那日的事体给段家晓得了更是好一顿闹腾,说来也全怪那多氏没眼色,这般闹腾如果段家还不发觉才是见了鬼。
一旁的段氏几乎便要笑出来,堪堪忍住笑意道:“大太太说话倒是极成心机的,好似我们家嬷嬷说的菜市口的屠户了,怎地你家大姐儿还成了尚好的腱子肉?”
多氏在一旁有些五味杂陈,看着劈面正得体浅笑的茉姐儿,心一横,对石夫人道:“石家夫人可还曾记得我们当日的商定,我们国公爷的意义也是一样儿的。”她再不能叫旁人看了她的笑话去。
石夫人道:“恰是,此番来国公府见着那四姐儿也穿这般的款式,可不叫人面前一亮,这小小的人儿最适合穿如许光鲜的衣裳了。”
临安郡王虽得贤人爱好,却到底未曾与他们多少便宜,每日花消全指着广州那块的商船同都城几处的铺子,那里能这般分不出轻重?这国公府大房还不敷格儿呢。
世人定睛一看,那贵妇身着一袭紫绡翠纹绣莲长裙,头上戴着多少泥金芙蓉牡丹,笑得正明艳。
话还没说完便叫周善家的扭了腰间软肉。
百芳宴这天,每位贵妇贵女都要簪花、斗花、吃花、赏花,方为百芳斗丽。
说得碧月和彩绢连声感喟。
石夫人咬牙道:“便是没有本日这一遭,我早也不筹算再理睬多氏的,姐姐何必再说?”
哪知石夫人只淡淡道:“秦大太太本日想必也忙着,我如何好叨扰?再说,同段夫人说说话也是一样的。”
不一会儿白牡丹银耳汤便炖好了,这汤在夏季里最是清热解火的,就是凉着当白水喝着也是无碍,只这味儿是咸的,也不适合多喝。汤色带着浅粉,里头还漂泊着几片柔嫩的牡丹花瓣,瞧着极其动听。意姐儿拿瓷勺舀了一口含在嘴里,牡丹花和银耳的味道在口中中和出一股子咸香来,配着一小碟蜜一样苦涩的玫瑰糖糕,吃着恰是味道。
多氏本日恰是盛装打扮,身着一席掐金丝织锦长裙,保养得极好的秀发挽成一个灵蛇髻,头戴两对七宝金镶玉蜻蜓簪,走路时,头上的金流苏更是晃人眼。
意姐儿撇撇嘴道:“宴上都是些夫人蜜斯的夸个没完,谁又是真的来吃东西的?倒不如我自家躲着吃。”
石夫人抚了抚头上簪的碗莲,心道那二房的姐儿倒是极得体的,且二房老爷更是长公主膝下养大的,同那亲生的也无别离了。
彩绢吓得连手上花骨朵都掉到了地上,轻声道:“妈妈可别恐吓我,我只采一朵也能有这事儿?”
何况那长公主是甚么人,她最是明白不过,前次对付了多氏也不过是给国公爷的面子罢了。
多氏听她这讽刺不由面红耳赤,强忍住心中怒意回身挤出两丝笑意来,又同一旁两个御史夫人扳话起来。那二位夫人倒也上道,很快便有说有笑。
石夫人同敏阳郡主不过几面之缘,听着段夫人这般说却也不由点头,敏阳郡主幼年时的样貌叫人想不记着也难。
正闻声石夫人中间的太太笑道:“可不是么,这织烟阁新出的夏裙我瞧着也像是北边儿的款式,那裙边上可贵绣了这般鲜丽的色彩,我们都城的款式可都爱暗纹的。”
长公主牵着意姐儿最末才到。段夫人瞧着意姐儿玉雪敬爱的模样忍不住笑道:“这孩子想必便是敏阳的闺女儿了罢,生的倒是有几分像她娘亲,普通小小巧巧的下巴,这眼睛都是杏眼,瞧着真似秋水横波一样儿。”
众夫人正论道得热切,便听有一女声笑语盈盈传来:“我来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