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姐儿和端哥儿正吃着谈笑,便见荷姐儿也提着食笼袅袅而来。
意姐儿瞧着他便笑:“爹爹!女儿还当你忙着,便未曾叨扰。”说罢又下榻对他一礼。
王氏一听,便哭道:“表哥如此心狠,如何眼睁睁看着我叫你那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……”
荷姐儿瞧着他眼里和顺地能滴出水来:“不费事,我只心疼表哥罢了。”
王姨娘有些怔怔地由着几个丫环扶了下去。
意姐儿眼眶有些红了,她道:“一个姨娘罢了,女儿爱贬就贬了,父亲何必为她讨情?如果母亲还在,可由着她这般放肆?”
她的表哥向来只娇着她一个的,这两年她在这府里便似泡在蜜水里普通,跟那些个正头夫人也无甚辨别了。
这日意姐儿提着一笼十锦点心来瞧端哥儿。端哥儿如果不在她这头,约莫都是在本身院子的书房里练字或是写文章。
意姐儿:“……”这般明目张胆是当我不存在?
吕仲之有些不悦道:“这么晚了,她来做甚么?”
端哥儿拿起一勺挖了一大块,便顿觉舌头也冻麻了,回过味儿来倒是觉出丝丝凉意,同牛乳的甜香味儿混在一起倒叫人食欲大增。
话还没说完,吕仲之便摔碎了一只瓷壶,茶水茶叶落得满地狼籍。
不想这一遭,表哥想也不想却只护着他阿谁女儿。
吕仲之又问道:“你怎地把你王姨娘贬成贱籍了?但是真的?”
意姐儿嗔他一眼道:“我的才子哥哥竟也晓得饥饱。”
上一世意姐儿也曾看着庶宗子晖哥儿学习写字、背书,只晖哥儿到底天禀不敷,只得笨鸟先飞,日日卯时不到便起来背书,才学其中上等的成绩。只端哥儿在这般春秋不说四书五经已然学完,旁的诗词歌赋都未曾落下,比之晖哥儿倒是好了很多。
吕仲之有些心烦,只淡淡道:“你自家做出的事情何必问我?我倒是觉着阿萌做得没错。”
吕仲之瞧着女儿现在去处有礼,倒是多有欣喜,心中已经几分认定多数是那王氏的错处。
吕仲之一身官府,唇边蓄了美须,瞧着倒是比几年前更沉稳有魄力了。
长公主早早放手人寰,薛氏也在娘亲身后不久便过了门,端哥儿兄妹两个上一世的日子比之此生更是云泥之别。
话音刚落便闻声王姨娘娇滴滴的声声响起:“表哥,你同大姐儿谈得如何了?她怕是不太好说话,叫你受累了罢。”
这般骇人的眼神,若不是她肚子里另有个孩子,王姨娘觉着吕仲之都能把她生吞活剥了。她吓得连哭闹都健忘了。
这下大姐儿一来,便贬成了贱籍,传闻昨晚又给老爷罚了禁足,这下便蹦跶不起来了,可见这嫡出的姐儿手腕短长。
吕仲之未曾回到院子里安息,只叫小厮泡了一壶浓茶,又看起了公文。看了一炷香时候,恰是抄誊写写作讲明的时候,便听着小厮来报导:“朱姨娘来瞧您了。”
端哥儿翻开一瞧,竟是有块冰糕躺在里头,正对着温热的氛围冒出丝丝凉意。
她瞧见端哥儿和意姐儿正玩得高兴,不由有些难堪,只瞧着端哥儿道:“端表哥,我怕你累着,给你带吃食来了。”
吃完冰糕,端哥儿又吃了两块乌黑的玫瑰方糕,一时觉着有mm真真儿是好。
意姐儿内心一凉,只觉着父亲内心那姨娘似占了分量的,只轻声道:“父亲信我,即便她是个贱籍的,这府里方寸之地,还怕她受甚么委曲?只不过束缚她罢了,如果将来女儿觉着她好多了,自当放她的籍。女儿老是一片苦心,如何能同弟弟mm过不去?”
意姐儿想了想,不筹办和吕仲之硬杠,只小声抽泣道:“王姨娘肚里的孩子非论是男是女,都是我们的弟妹,我怎会不珍惜?可女儿只怕王氏这般风格,将来如果生出的弟弟mm也跟着学了,可不是糟糕?如果罚她一罚,使她谦逊一些倒也是功德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