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宴上才发觉今儿个来这寿宴的倒是有几个故交,或者说是上辈子的故交。
不过现在统统都畴昔了,在这一世这些都未曾产生。这起子人上辈子她也见够了她们的报应,现在再见只觉腻烦。
薛家姐儿赶紧扭头笑道:“那里有的事儿,小县主莫不是瞧错了?我看着你手上这桃儿可邃密可儿,才发楞的。”
她张口问道:“那么,哥哥今后想要当甚么样儿的官?”
荷姐儿只感觉恼羞成怒,只感觉一阵阵心悸,她如何能从正头太太变成妾?又感觉被说破了苦衷臊得没脸,拔了头上的金簪子便朝着晴娘肩上刺,直刺到了骨头上,血水都渗了出来才调休,她把金簪往身边一扔,冷声道:“我便是叫你来编排主子的?!滚下去!”
意姐儿粘着哥哥不肯走,只拉着他的袖子道:“哥哥归去读书罢,我就在中间瞧着,保管不出声儿。”
被她拉动手的薛家悦姐儿便带出一抹和顺亲和的笑意,拿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瞧着意姐儿。她因着吕仲之拖着为敏阳郡主守孝期,已经十九岁了还未曾嫁人。
意姐儿顿了顿,笑出两朵酒涡:“我信你,哥哥。”
晴娘痛得不可,只听到这句话便也知她的话荷姐儿是听出来了,便恭敬退下。
荷姐儿眼瞧着不可,内心空落落的,倒不是多舍不得端哥儿了,她内心对端哥儿倒是有几分情义在,只那姣美少年谁不爱?可她更舍不得的便是这吕府繁华,她自家又是吕府表亲,又有老太太护着,何况这日日有丫环服侍,穿金戴银的日子如果归去姑苏,那里还寻得着?
云珠叹口气道:“我瞧着也有八分,老爷连信物都同人互换了去,听闻那家姓蒋,还是大家世,定的更加是嫡子的嫡女,老太太听了结也不敢提退婚事儿的事体了。”
荷姐儿一听,便好似头上有惊雷劈落,打得她眼冒金星的,一阵恍忽。她只勉强对云珠道:“那你瞧着,娘舅说的可有几分真?”
上座的吕王氏只“哼”一声道:“这丫头,见了侯夫人也不见多礼些,倒狷介起来。”
对于吕王氏这类不分场合的编排,意姐儿已经习觉得常,只当作未曾闻声罢了。
意姐儿冲她笑一笑,忙拿了四只巨大的寿桃塞进她的手里:“既然姐姐这么欢乐,可不要多吃些,千万不能只吃一半呐,寿桃可要全吃进肚子里才吉利。”
上头的薛氏被意姐儿顶得下不来台,又怕吃着有馅料的不高雅,便拿袖子挡着小口小口地吃着,不想她吃得太高雅,桃子未曾拿稳,酱汁全滴在了绣裙上。
意姐儿道:“还是在哥哥这头好,外祖母总拘着我,叫我显出大师闺秀的做派来,成日只能抿嘴笑,发言还要细声细语的。”
那头小丫环见了晴娘这幅模样,便赶快上来包扎着,直道:“我的好姐姐,何必同姐儿说这些话!这下……”
上辈子的继母薛氏,现在还云英未嫁,现在被吕老太太牵动手坐在右边。上辈子侯府里的婆婆林洛氏,也不远不近地坐着,一副冷酷矜持的模样。凭着意姐儿对她的体味,今儿个也是冲着这魏宁长公主亲家的寿宴才来的,何况她mm薛洛氏也在,哪能真儿个不来呢?
意姐儿只拿了个小小的鸡肉馅的寿桃咬一口,巴巴地瞧着薛氏道:“姐姐但是不乐了?如何如许瞧着我,怪怕人的。”
意姐儿扭丝儿糖一样拉着哥哥的袖子,乐得眉开眼笑。
瞧着云珠走了,荷姐儿只急得将近绞碎了手心的薄帕子,她那贴身丫环晴娘便递了茶上来道:“婢子有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意姐儿说罢自家也咬了一口寿桃软软的面皮,味道有些甜滋滋的,吃了几口便吃到里头剁得碎碎的鸡肉馅料来,也不知加了甚么酱汁,吃得倒是格外有滋味。不过她吃了一只竟也有了八分饱,众夫人瞧着她小小的人儿吃桃子的模样,只感觉风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