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后妯娌相处时也不成像你大伯母到处给人下绊子,好似旁人都是傻的。”
春分道:“太太,庄子那头报上来,道那芸姨娘小产了。”
到了申时,秦正兰也回了,她清楚听到外头秦正兰吃醉了酒,嘴里又开端冒胡话来。小丫头上去迎他,却被他一个耳刮子劈得摔到地上。
长公主回了阁房,只瞧见意姐儿正半靠在塌上,边拿了一块光彩剔透的桔红糕扔进嘴里,边翻看动手里的话本子,时不时收回两声笑。
许氏正边想边纳着鞋底,她的丫环春分急仓促地走了出去,面上带着三分焦心模样。
长公主同意姐儿一道坐在塌上,耐烦问道:“阿萌可闻声今儿个外头的事体了?”
意姐儿撇撇嘴,觑着长公主的神采,还是很见机儿地放下了手里的本子,又塞了两块桔红糕进嘴里,才把纸袋子连同话本子一道推得远远的。
朱姨娘睡得正香,被她一嗓子嚎醒了也不敢不乐,见是老迈媳妇儿来了内心倒是喜好得很,老迈她这些年也不常见的,只这老迈媳妇肯靠近她也好,到底是亲生的。
多氏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碗,只叫朱姨娘的大丫环倩碧给她扇了扇风,才拉着朱姨娘道:“姨娘可晓得那日二妹来寻我同我说了些甚?”
朱姨娘在里头打盹呢,两边丫环都在外间服侍着她,瞧见多氏来了,少说也要出来唤一唤朱姨娘的,到底也不敢叫大太太在外间空等着。
长公主手里的杯子“砰”地一下放在结案上,淡淡道:“垂教员的也不必多舌,你若操心这些不若给三房送些宝贵的补品药材,我瞧着老三媳妇年纪还轻,一定不能生了,单身子到底虚了些。”
意姐儿点点头,又抓了紫檀盒子里的糯米团子来,咬开一口便流出满满的花生酱来,不由心对劲足地点了点头。
还未进门,便闻到一股子腻人的甜香味,多氏内心暗啐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用这香薰屋子,莫不是跟外头暗门子学的,倒是把国公爷那颗心也勾得死死的。怪道秦正林也这般,惯爱同外头那起子肮脏货厮混,原是这老婆子给带坏的,呸!
“今后有了妾室也要平常心待之,不能像你三伯母普通动心动气儿,也莫要像你大伯母一不欢畅提脚便卖了,要像你二伯母,要卖也要找个好些的由头再措置了。”
许氏便一日日的放宽了心机,她跟本来似的把姵姐儿带在身边养着。她虽不能拿姵姐儿当亲生的看,却待她垂垂心无芥蒂。
从长公主那头出来,多氏抬脚便去了朱姨娘的住处。
许氏一怔,心底也不知是喜是愁,忙道:“如何小产了?可有问清楚启事?”
朱姨娘虽年纪也不小了,只这张脸远远看着也瞧不出皱纹来,倒似是个二八少女,前次给长公主掌嘴的处所用了碧玉膏子早儿也褪了陈迹,皮子还是又白又细。多氏瞧了也暗生妒忌,多家一脉皮肤都黑,她便是找了多少偏方也没能喝成朱姨娘这幅模样。
多氏又道:“现下三房阿谁不下蛋的还死咬着一点儿也不松口,我便想着这事儿还是要叫公爹出面。”
长公主给气得要打她,意姐儿赤着一双小脚躲到贺姑姑身后,只告饶道:“好外祖母,我错了……”
春分摇点头道:“只说是中上就着骨头汤吃了小半碗饭,下午便喊肚子疼,没多久就小产了,这会子血还未曾止住,怕是……不可了。”
入了夏,三房太太许氏的身子也日渐好了起来。许氏拿了做给秦正兰的鞋底一针一线地细心纳着,她内心策画着到底是绣个松竹的款式还是绣朵祥云,如果绣了祥云,少不得要绣暗纹的,这般瞧着才不俗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