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氏又是富户人家的小娘子,算起来只差了苏氏一岁半,两人皆是芳华少艾,命却差这般多,内心不妒忌是不成能。苏氏只觉儿媳这般衬地她更加没了脸面,经常是阴沉沉的躲在屋里不出门子。
意姐儿便缝小衣裳,边听她唠两口,也不过便是借着由头分炊的事体。段氏的名声还不错,向来是和顺贤淑不出错的,那继母便略逊了些。
段氏敢提也是吃准了陶理轩的心机,陶家头子最清楚的便是陶理轩,部下的铺子酒楼另有自家手里攥的几个院子财产,说比二房还充足也是有的。陶理轩一早便存了分炊的心机,不分炊他还要替陶家二房打理财产,分出的银子大头具叫二房得了去。殊不知他自家也不奇怪这些,只老太太一味叮咛下也抹不开脸面。
现在只横了心来,休了她,到时候另娶一房富豪出身的娘子,既会持家娘家又有人脉,日子才气超出越红火。陶理轩本就是甚少有情之人,既娶不到藏在心底的女人,旁人于他便是等闲,只摘了最无益的那朵金牡丹才是真。
接下来的事体也不必说,陶理轩要休妻,陶二太太几个长辈是不肯的,家里和敦睦睦才是最好,段氏如许的性子她们瞧在眼里,不说顶顶好,也过得去,因着苏氏这混人要休妻倒是大大的不是了。便是苏氏再讨厌段氏这儿媳,明面上还是一副漂亮能容的模样,哭天抢地地叫陶理轩莫要休妻,只扮了贤惠。
意姐儿了半日只觉荒唐,如何小小一件事儿弄到最后,成了要休妻了。
出了寺庙便带着阿蕴和妞妞一道去了比来的望仙楼用膳,已经到了平常用膳时候,再乘了马车归去都过了饭点,且不如就近寻了吃食。
段氏隔天便拿了休书,叫陶家休出了家门,走时只带了两三个奴婢,人还昏着便给扛上马车。段氏娘家分开石安少说有个半个多月路程,便是有如许的事体也是不知的,更别说两家职位也是有别离,便是要闹起来,也不怕没处弹压。
苏氏这大太太在陶家最不受待见,丫环小厮也具不大肯做她院里伴计,扣扣索索的饶不了两文银子。妯娌事理也不爱同她交了心去,一来她这续弦连半个女儿也生不出,无甚根底的尽管阿谀人,这阿谀话听个一两转意里受用,听多了便觉她不识好歹,二来苏氏也未曾贤惠持家,她自发皋牢住了夫君日子便好过,故而大老爷娶了她反倒更不受劝。
苏氏教唆的事体可大可小,大了去那是不宜家室,小了便是小矛小盾。段氏非要闹出来,却也是个分炊的由头,毕竟大老爷再混也是亲爹,半句说不得,可继母便不一样,有个半点不好也要给流言流言戳段脊梁骨。
不过是段氏说说小姑子的不是,也不是大错,只提点了便是,哪能当得这般下脸?意姐儿叹口气,陶家家务事,她却也一句也不想多言的。
等上了隔间,便开了三两半银子的席面来。望仙楼最贵的席面有十几两的,只她们两个女人家那里吃得这很多。阿蕴一心要给老太太守孝,且不好吃大鱼大肉,便只叫了素席。
不成想陶大老爷听了苏氏一夜枕边风,本来也觉着儿子休妻同他没有干系,休不休的浑不在乎,只儿子肯供他吃喝玩乐享清福便是好的。苏氏一说,天然顺了陶理轩情意,点头便应了。
此番在背后告黑状也是恰好抓着段氏错处来,想着杀杀她锐气,若能教唆她同继子干系再好不过,等他们小伉俪干系不好,少不得晚几年才气生孙儿,苏氏便又多了时候抓紧调度身子,生个大胖小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