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姐儿皱了张白嫩的脸道:“凭四姐姐这般促狭,下次拿了来再不给你。”
清姐儿拿了奇道:“这般花腔的真是少见了,难怪阿萌之前藏着掖着也不先给了我。”
穿完了便戴在手上,又觉着太单了些,便又叫金珠重新剪开,拿长些的丝来,打个小巧的盘长结,又装点几股流苏。意姐儿戴着试了试,流苏垂在手腕边上,倒是有些意趣儿,当下便名云钗放在她的荷包袋子里。
意姐儿笑嘻嘻道:“可不是,外祖母那边的太医我也问了,只道这些蒸着喝对身子无益呢,便是擦在脸上可保芳龄永驻。”
意姐儿撇撇嘴道:“只我怕冷,便叫多烧了些红罗炭去,那里是这地儿了。只你今儿个,如何有空跑我这儿来?春季一到你便犯困,好歹躺着不累。”
意姐儿也垂垂看着她明白,肯放些差事给她。云钗便知这主子女人虽年纪小了,却极有主张的,平时看上去不温不火,凡事懒懒惰散的,自家却立的起来,便也咬牙要挣出个好出息,给娘老子几个都多些面子。
另一边,二太太蒋氏也拿着本开支册子,带着一溜丫环和清姐儿来了潸濛小洲。
清姐儿吃完一个,边拿着帕子擦手边道:“自来是娘亲陪嫁的庄子上的。”
旁的不说,那几串合浦珠的项链好是好,颗颗饱满莹润,可她只七岁,如何样戴这个也要过个五六年才不嫌老气,自家外祖母每季流水似的送些女儿家的衣裳头面,过个几年也不知压在箱底阿谁角落。
长公主那里有不晓得的,只假装不晓得:“国公爷是要请伯府侯府几个侯爷吃宴还是要吃家宴?”
云钗接过四根手串,只谨慎放进捻金霞色秀白玉兰的小荷包里,细心看管着。她自分开吕府这一年多该吃的苦头也吃了很多,便是长公主身边的贺姑姑多留了一只眼睛在她身上也叫她惊骇。
意姐儿点点头,道:“但是呢,春寒料峭的,我们可穿很多些。”说罢拿了荷包里的珠链子分与三个姐妹。
这话暗指那朱姨娘院子里一对叫柳绿,荧红的小丫环,谁不知这两个整天在国公爷面前现眼,一把水蛇腰扭得像没骨头似的,也就年纪小些才压得住一身的鲜嫩色彩。这两个也不知是命好还是不好,前两日叫国公爷一起收房了。
清姐儿又拿了她的,便是出来前才叫人做好的四喜汤包。意姐儿学清姐儿拿了著先把上头的青豆、鸭肉、火腿肉和鸡蛋粒挑出来吃了,才咬破汤□□子,吸出稠密温热的汤汁来。
看她娘的架式,大略不把她嫁给那临安郡王也不罢休了,这几日她娘未曾少找过她论道这事儿。
长公主拿着册子丢在一旁的小几上,皱眉道:“这几日几样吃食采买上怎地这般花消?同你们说过要省着些用,全给本宫当了耳旁风?!”
蒋氏也不喝茶了,心道这不是来了,便起家恭敬道:“是媳妇治家不当了,只这国公爷的的花消媳妇也不敢不批。”
清姐儿看她白嫩的面庞儿,伸手捏了两下,不乐道:“你个小促狭,有你这么说姐姐的么?”又在绒绒的毯子上滚了两圈,闷声道:“还不是那边大房的又使坏,闹得我娘不得安生,我又不肯和二姐姐待在一起,她只会经验我,上回点梳儿印的事儿她还在嘴边叨叨,竟比娘还唠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