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榷侧立于窗边,长睫在眼下留下一片深深的暗影,他唇角轻扯,淡淡道:“甚么都随你,你肯定必然要归去么?”
她模糊间想起了一个小男孩,身形脸孔都是恍惚的,但记得他倔强中又透着沉寂的脸。
原觉得会一向留在紫川的,身边有很多小植物作伴便是谁都不在也不会孤单。
“我九岁时去了卢川,还是与我爹去访亲,成果走到一片山野,他莫明其妙又不见了。”
容榷顺手拈出一朵小小的珠花。
“它是兔子又不是猪……”
她是见他穿戴浅显的衣衫,孤身一人,以是才将头上的珠花送了他,但愿能帮上他的忙。
草地上有兔,有羊,有看着凶暴实际上最是灵巧懂事的黄狗,有看着温驯实际上刁猾到不可的花猫……
他容家富贾天下,这等小玩意那里入得了眼。
他遮着脸,燕遥便看不清他的神采,只悄悄解下他束发的丝带,让他能更悠然些。
要他历练便直说,何必每次都偷偷的跑掉的呢。
容榷道:“老候爷替我解了围,当时你便站在他身后。”
“那是我的。”
她走,尚不知前路何方,小植物带不走便拜托给了容榷,临行时连哄带求,恐怕容榷当真吃了她的胖豆子。
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,燕遥缠绕丝带的手指突的一僵,随后便去推他的头,“起来,我还嫌你脑袋沉呢!”
“给了我的便是我的。”
“你吃了我的豆子,我要掐死你!”
一朵珠花,未曾一语,还当不得他对她如此之好。
“嗯。”
“我与我爹去访亲,走在街上我瞧着甚么都猎奇,一不谨慎便与我爹走散了。”
容榷闷笑一声,俄然道:“我七岁时来过昆京。”
“你给了我这个。”
燕遥立即扑向容榷,作势欲掐。
容榷笑道:“已经充足了,但另有另一件事,那恩典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为报了。”
“我晓得,你说过了。”
容榷怨气深深道:“不然谁家爹会三不五时丢孩子。”
容榷蒙着脸倒是精确的将珠花抢回,顺手滑入袖袋中,像是怕她拿了不还似的。
他的侧影微微有些薄,倚窗的姿式有些漫不经心,但脊背永久都是笔挺的,像一株正在尽力生长的松。
他是个不喜好束缚的人,燕遥便是不肯意看到任何东西束缚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