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芝三秀诗坛瑞,宝树千花莲蕊香。百尺竿头须进步,十方天下立行藏。修成玉象寂静体,极乐门前是道场。”四老听毕,俱极赞美。十八公道:“老朽无能,大胆搀越,也勉和一首。”云:“劲节高慢笑木王,灵椿不似我名扬。山空百丈龙蛇影。泉泌千年虎魄香。解与乾坤活力势,喜因风雨化行藏。衰残自愧无仙骨,唯有苓膏结寿场。”
正话间,只见石屋以外,有两个青衣女童,挑一对绛纱灯笼,后引着一个仙女。那仙女拈着一枝杏花,笑吟吟进门相见。
三藏称谢道:“四位仙翁,俱享高寿,但劲节翁又千岁余矣。高年得道,丰采清奇,得非汉时之四皓乎?”四老道:“承过奖!承过奖!吾等非四皓,乃深山之四操也。敢问圣僧,妙龄多少?”三藏合掌躬身答曰:“四十年前出母胎,未产之时命已灾。逃生落水随波滚,幸遇金山脱本骸。养性看经无懒惰,诚恳拜佛敢俄捱?今蒙皇上差西去,路遇仙翁下爱来。”四老俱称道:“圣僧自出娘胎,即从佛教,公然是从小修行,真中正有道之上僧也。我等幸接台颜,敢求大教,望以禅法指教一二,足慰平生。”长老闻言,慨然不惧,即对众言曰:“禅者静也,法者度也。静中之度,非悟不成。悟者,洗心涤虑,脱俗离尘是也。夫人身可贵,中土难生,正法难遇:全此三者,幸莫大焉。至德妙道,渺漠希夷,六根六识,遂可打扫。菩提者,不死不生,无余无欠,空色包含,圣凡俱遣。访真了元始钳锤,悟实了牟尼手腕。阐扬象罔,踏碎涅槃。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,一点灵光全庇护。放开烈焰照婆娑,法界纵横独闪现。至幽微,更守固,玄关隘说那个度?我本元修大觉禅,有缘有志方记悟。”
毕竟不知前去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十八公道:“好个吟怀萧洒满腔春!”孤直公道:“劲节,你深知诗味,以是尽管咀嚼,何不复兴一篇?”十八公亦慨然不辞道:“我倒是顶针字起:春不繁华冬不枯,云来雾往只如无。”腾空子道:“我亦体前顶针二句:无风摇拽婆娑影,有客欣怜福寿图。”拂云叟亦顶针道:“图似西山坚节老,清如北国没心夫。”
烧荒的须在十来月,草衰木枯,方好引火。现在恰是蕃盛之时,如何烧得!”行者道:“就是烧得,也怕人子。”三藏道:“这般怎生得度?”八戒笑道:“要得度,还依我。”好白痴,捻个诀,念个咒语,把腰躬一躬,叫“长!”就长了有二十丈高低的身躯,把钉钯幌一幌,教“变!”就变了有三十丈是非的钯柄,拽开步,双手使钯,将波折摆布搂开:“请师父跟我来也!”三藏见了甚喜,即策马紧随。前面沙僧挑着行李,行者也使铁棒扒开。这一日未曾停止,行有百十里,将次天晚,见有一块空旷之处,当路上有一通石碣,上有三个大字,乃“波折岭”;下有两行十四个小字,乃“波折蓬攀八百里,古来有路少人行”。八戒见了笑道:“等我老猪与他添上两句:自今八戒能开破,直透西方路尽平!”三藏欣然上马道:“门徒啊,累了你也!我们就在此住过了今宵,待明日天光再走。”八戒道:“师父莫住,趁此天气晴明,我等有兴,连夜搂开路走他娘!”那长老只得相从。
觉得对劲,情乐怀开,非常欢乐,忍不住念了一句道:“禅心似月迥无尘。”劲节老笑而即联道:“诗兴如天青更新。”孤直公道:“好句漫裁抟斑斓。”腾空子道:“佳文不点唾奇珍。”拂云叟道:“六朝一洗繁华尽,四始重删雅颂分。”三藏道:“弟子一时失口,胡谈几字,诚所谓班门弄斧。适闻列仙之言,清爽超脱,真诗翁也。”劲节老道:“圣僧不必闲叙,削发人全始全终。既有起句,何无结句?望卒成之。”三藏道:“弟子不能,烦十八公结而成篇为妙。”劲节道:“你美意肠!你起的句,如何不肯成果?吝啬珠玑,非事理也。”三藏只得续后二句云:“半枕松风茶未熟,吟怀萧洒满腔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