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妖道:“我当初在狮驼岭狮驼洞与那大王居住,那大王不知好歹,要吃唐僧,被孙行者使一条金箍棒,打进门来,不幸就打得犯了骨牌名,都断么绝六,还亏我有些见地,从后门走了,来到此处,蒙大王收留,故此知他手腕。”老妖听言,大惊失容,这恰是大将军怕谶语,他闻得自家人这等说,安得不惊?正都在悚惧之际,又一个小妖上前道:“大王莫恼,莫怕。常言道,事从缓来,如果要吃唐僧,等我定个战略拿他。”老妖道:“你有何计?”小妖道:“我有个分瓣梅花计。
毕竟不知寻觅师父下落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却说这唐长老无虑无忧,相随八戒上通衢,行彀多时,只见那路中间扑喇的一声响喨,跳出一个小妖,奔向前边,要捉长老。孙行者叫道:“八戒!妖精来了,何不脱手?”那白痴不当真假,掣钉钯赶上乱筑,那妖精使铁杵急架相迎。他两个一往一来的,在山坡下正然赌斗,又见那草科里响一声,又跳出个怪来,就奔唐僧。行者道:“师父!不好了!八戒的眼拙,放那妖精来拿你了,等老孙打他去!”急掣棒迎上前喝道:“那边去!看棒!”
师父又在此,谁敢先去?”八戒笑道:“你若不言语,我就去了。”行者道:“我不言语,看你如何得去。”那白痴吃嘴的见地偏有,走上前唱个大喏道:“师父,刚才师兄说,前村里有人家斋僧。你看这马,有些要打搅人家,便要草要料,却不费事?幸现在风雾洁白,你们且略坐坐,等我去寻些嫩草儿,先喂喂马,然后再往那家子化斋去罢。”唐僧欢乐道:“好啊!你本日却怎肯这等勤谨?快去快来。”那白痴悄悄笑着便走,行者赶上扯住道:“兄弟,他那边斋僧,只斋俊的,不斋丑的。”八戒道:“这等说,又要窜改是。”行者道:“恰是,你变变儿去。”好白痴,他也有三十六般窜改,走到山凹里,捻着诀,念动咒语,摇身一变,变做个矮胖和尚,手里敲个木鱼,口里哼阿哼的,又不会念佛,只哼的是“上大人”。
他部下有三个门徒哩。”老妖道:“你知是那三个?”小妖道:“他大门徒是孙行者,三门徒是沙和尚,这个是他二门徒猪八戒。”
却说那妖精帅几个败残的小妖,径回本洞,高坐在那石崖上,冷静无言。洞中另有很多看家的小妖,都上前问道:“大王常时出去,喜喜好欢返来,本日如何烦恼?”老妖道:“小的们,我平常出洞巡山,不管那边的人与兽,定捞几个来家,养赡汝等,本日造化低,撞见一个仇家。”小妖问:“是阿谁仇家?”老妖道:“是一个和尚,乃东土唐僧取经的门徒,名唤猪八戒。我被他一顿钉钯,把我筑得败下阵来。好恼啊!我这一贯常闻得人说,唐僧乃十世修行的罗汉,有人吃他一块肉,能够延寿长生。
正在高庄喜攀亲,命低撞着孙兄到。金箍棒下受他降,低头才把沙门拜。背马挑包做夯工,宿世少了唐僧债。铁脚天蓬本姓猪,法名改作猪八戒。”那妖精闻言,喝道:“你本来是唐僧的门徒。我一贯闻得唐僧的肉好吃,正要拿你哩,你却撞得来,我肯饶你?不要走!看杵!”八戒道:“孽畜,你本来是个染博士出身!”妖精道:“我如何是染博士?”八戒道:“不是染博士,如何会使棒棰?”那怪那容分辩,近前乱打。他两个在山凹里,这一场好杀:九齿钉钯,一条铁棒。钯丢解数滚暴风,杵运霸术飞骤雨。一个是知名恶怪阻山程,一个是有罪天蓬扶性主。性正何愁怪与魔,山高不得金生土。阿谁杵架如同蟒出潭,这个钯来却似龙离浦。喊声叱咤振山川,呼喊雄威惊地府。两个豪杰各逞能,捐躯却把神通赌。八戒长起威风,与妖精厮斗,那怪喝令小妖把八戒一齐围住不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