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慕仙望着天空中缓缓飘落的一截衣袖,心道:“真武大帝为荡魔天尊,最是嫉恶如仇,佛门庇护狮驼王,引得他脱手,倒是在道理当中。”
画面再转,女子身披嫁衣,被一名漂亮男人牵动手缓缓走入会堂,三拜入洞房。街道另一侧乞丐冷静垂泪,流浪犬低声哭泣。
观音适时劝道:“诸法皆空,灵官杀死罗汉是空,贫僧重生罗汉是空,灵官请回天庭吧!”
张慕仙念动口诀将猛虎召回,蹲在身边,抬头向空中望去,但见罗汉大阵火线升起一座莲台,观音尊者端坐其上,冉冉飘飞至张慕仙身前。
观音双手合十,口中诵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”
观音笑道:“杀死亦是无妨!”
张慕仙一怔神,观音再次摘下一片柳叶掷出,化作繁星点点。本来已被杀死的罗汉一一重生过来,头颅被斩的主动飞回颈上,舍利子破裂的重新组合在一起,就连被花狐貂吞入腹中的那一名罗汉也自虚空中走出。
张慕仙见观音沉默不语,向四大天王、二十八星宿和众天兵喝道:“持续打击,击破罗汉阵,攻入灵山,擒拿狮驼王,违者消弭仙籍,贬谪人间。”
青龙蜿蜒游动,将张慕仙周身护住,抵消羊脂净瓶中收回的可骇吸力。青色猛虎足有两丈来高,对着天空一声虎吼,纵身跃上半空,伸抓向净瓶拍去。
张慕仙正容道:“大天尊受命于天,统领三界,释门虽超脱尘俗,亦该受大天尊统领,请菩萨交出狮驼王,由本官明正典刑,正三界之民风。”
正在此时,虚空震惊,一只庞大的玄龟自虚空中爬出,一张口将滔天大水吸入腹中,口中打了个饱嗝,又从虚空退回。
一名边幅姣好,身材敷裕的女子坐在一块青石上给婴儿哺乳,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伸脱手中破碗向她祈食,被她口出恶言、挥手赶开。稍后跑来一条流浪犬,对着她狂吠,她又捡起石块将流浪犬赶开,低头望着怀中的婴儿,脸上闪出幸运的光辉。
张慕仙浑身盗汗直冒,观音如此短长,这比存亡人肉白骨困难千倍,忍不住抚心自问:“她既能光阴回溯,即便我杀死两千五百罗汉,她反手间就能规复原状,这另有何意义?”
此时四大天王、二十八星宿早已干休回到船上,见张慕仙在观音面前侃侃而谈,都为他捏一把汗。
剑光气味深沉广博,纵横千古,一剑破千臂,然后悠然消逝于虚空。
一道玄奥的剑光冲出虚空斩向观音手掌,观音一臂化千臂,将那剑光包裹。
观音冷哼一声,莲台上收回万道金光,蓦地消逝不见。
罗汉阵后有人收回一声轻“咦”,羊脂净瓶躲开虎爪向后飞去。
张慕仙催动猛虎扑向大水,心中震惊道:“观音竟然敢脱手对于天兵,她想激发佛道大战吗?不过如此做倒是正合我意!”
张慕仙嘴角暴露一丝嘲笑,“擒贼先擒王吗?”紧握右拳,将灵力注动手中两块玉符,顿时青光大盛,一龙一虎从袖中飞出。
张慕仙冷声道:“狮驼王违背天条,吃人无数,更伤害数万天兵性命,其罪罄竹难书,莫非这些罪孽在菩萨眼中皆为虚空吗?那是否天条也是虚空?”他用心给观音设一个套,若观音敢当众承认天条是虚空,那玉帝必将大怒,端的与佛门开战。
画面再变,一女四男五个幽灵前后呈现在何如桥边转生而去,女子和一名男人投身富朱紫家,别的两名男人别离投身贫贱人家和流浪犬身,最后一名男人投身女子腹中。
“哼,以虚代实,幻象也,雕虫小技!”张慕仙脑海中响起徒弟不屑的冷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