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,不都说了,婚姻大事,是父母之命,媒人之言,如果爷当真中意周三女人,只要周家同意……”
他虽吃不了,但瞧着看眼儿也是好的。只是一提到周琳琅,祁季昭不免羞惭。
祁季昭冷酷的道:“我这病,迟早是个拖累,何必祸害人?”
“爷有甚么可担忧的?只要嫁过来,天长日久,总能生出情分来,到时候爷又有人照在,又能得偿所愿……”
“他?整天不着调,那里顾得上这个,倒是你……”
比及小厮走了,他才踏实的笑笑,道:“或许……”
错的是她,是她不识汲引。
崔公子不无讽刺的道:“这么说,周女人纯粹只是善心了?”
祁季昭神采红了红,却忍不住问:“嗯?”
“爷,您是这么多幼年与女人家来往,怕是连最根基的情面油滑都忽视了,周三女人毕竟是个女人家,面皮薄,哪有您这么直不愣登提甚么娶不娶的?”
何必衷情于如许的女子?
祁季昭抿了抿唇,道:“不知元备可有中意的女人?”
这位崔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啊。
周琳琅一边感慨,一边不动声色的道:“是啊,谁让我曾在菩萨跟前念了好几年的经呢,别的没有,感染一点儿佛心老是有的。不敢说发弘愿普渡众生,但一句偶然之言总算还说得起。”
周琳琅见他肯上道,当下也就没踌躇,道:“别的我也不甚清楚,但我大堂兄结婚多年,膝下一向无子,祖母和大伯母都非常焦急,不过大堂兄却压根没当回事儿。”
周琳琅悄悄一笑,道:“那倒也不是,大略是大堂兄胸有成竹吧。”
小厮应了,又道:“周三女人叫人送了一匣点心,三爷您看……”是如何措置?
小厮察颜观色,见祁季昭似是表情不好,不由的劝道:“爷年纪也不小了,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,如果有了中意的……不如请老太太做主?”
崔公子哈哈大笑,朝着周琳琅拱手道:“周女人谦善了,佛祖都肯捐躯饲虎,这可不但是善心所能描述的了。周女人即使没损己利人,也算可圈可点了。既然话说到这儿了,不如周三女人干脆说得详细些?也更有可托度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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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到即止,周琳琅并不肯多说。崔公子也是个明白人,看了看那箱银子,笑了一笑,朝周琳琅拱手:“本日冒昧,还请周三女人恕恩,不打搅了,告别。”
崔公子笑道:“他年纪又不大,再缓几年也使得。”
祁季昭点头:“替我道声谢。”
周琳琅轻叹道:“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来,我原也不想拆他的台,污他的名……”
祁季昭笑笑,没说话。顾老太太见他神思深沉,晓得他有话说,便摒退世人,笑着和他问起顾至:“元郎也老迈不小了,你和他一贯靠近,倒是替我劝劝他,早点儿娶了亲才好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另有你,一贯心机重,我这个老太太说话怕你嫌烦,不如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你身边多加照顾,给祁家留了香火是一,你也能多少畅怀是最要紧的。”
说是去书局,祁季昭只是打了个卯就回了顾府。
祁季昭有些严峻:“不瞒外祖母,我倒确切是为着这事来求您的。”
他垂垂淡了心机,沉了脸。
祁季昭揣摩了一夜,第二天去见顾老太太。
祁季昭抬眼看了看,唇角微翘,笑道:“放那儿吧。”
小厮不愤,梗着脖子道:“这有甚么要紧的?不过是比凡人衰弱了些,可您腹有良谋,才调横溢,若不是境遇不好,如何也能出任将相。饶是如此,您不也是殿下的谋臣么?谁敢嫌弃您?那是她们有眼无珠。若当真如此,爷又何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