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吃饱撑的就是为了奉告你这个,周琳琅,你,你……”顾至一时无语。
就当他是美意吧,或许另有不愤和不甘。
顾至眼眉一挑,露了些肝火:“周琳琅――”
这是讽刺呢,还是纯真?他知不晓得,这貌似偶然的一句话实在挺伤人的?当她情愿被人相看不成?
“你!周琳琅,你是不是蠢,你不晓得你祖母叫你来是做甚么的吗?先前不来就不来了,如何这会儿又来了?”
“呃……刚才,有点儿不太舒畅。”
周琳琅只做不知,间或瞥见外头人流如潮,轻笑道:“这倒是看灯还是看人呢?”
只是,她们做了负苦衷,就当真不会歉疚?
谁让她当初回绝了一样身为病秧子的祁季昭呢,他半路拦住她,奉告她这么个惊天霹雷似的动静,就是想打击她,顺道看看她痛不欲生的笑话吧?
侍玉缩了缩脖子,悻悻的闭了嘴。
谢……然后就没了?
她歉然的道:“那可真是抱愧,让祖母等这么久。”
莫名其妙的被人骂了声“蠢”,再好涵养的人也不免要发飙,何况周琳真不算是甚么好脾气的人,她冷冷的道:“不晓得。”
顾至当然晓得,他抱臂冷嘲:“你可晓得,你那好祖母给你相看的都是甚么样的人家?”
顾至愤怒的问:“我问你话,你就好好答,刚才为甚么不来,为甚么现在又来了?”
若再磕着碰到,就更得不偿失了。
周琳琅轻吁一口气,道:“顾世子,就算真如你所说,可祖母呼唤,琳琅该来还得来。”
“她……”顾至到底认识到这里不是别处,抬高声音,却压抑不住肝火的道:“她叫你来,是为了让人相看你的。”
张婆子不由侧目,斥责道:“休得胡说,女人们不费事,大多是身边的主子撺掇的。”
周琳琅不解他意,很官方的道:“奉了祖母的叮咛,前来赏灯。”
顾至这个气:她还跟本身一本端庄起来了,当谁不晓得谁是吧?我叫你装。
顾至冷冷的道:“主子说话,有你个主子插嘴的份?”
吸了一口气,周琳琅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,道:“哦,琳琅已经晓得了,多谢顾世子奉告。”
周琳琅也不替她说话,只托腮道:“不是说有猜谜得灯的么?莫非也都是隔空猜了取灯?”
咱俩没那么靠近,您这把人拦到半路,就为了说这些废话吗?
侍玉脱口而出:“那有甚么意义,离得那么远,也就是看个热烈吧。”
他没好气的问:“你刚才如何不来?”
周琳琅不怕事,大不了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既然非去不成,她也不会让相互难堪,谢过周老太太的情意,请这张婆子稍等,归去便换了衣裳,顺顺利利的跟着这张婆子走了。
她还想问他甚么意义呢?她又能有甚么反应,所谓家丑不成传扬,这类滋味还真是憋屈。
张婆子倒是客气的很,面上始终带着笑,可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容人回绝,口口声声说是老太太惦记周琳琅,但言外之意却很明白,她若不去,便是孤负了老太太的一片情意,再上纲上线的说,她就是违逆不孝。
顾至问周琳琅:“你如何又来了?”
一看她那模样,顾至就来气,冷哼一声道:“不是老男人就是病秧子,要么就是变态。”
侍玉不刻薄的噗哧一笑,得了张婆子一个冷眼。
在周府里大家看她神采,还肯容让,到了外头,谁晓得她是周家哪根葱哪根蒜?恐怕一定给她面子。
才走了一半,她们一行人就被顾至拦住了,他朝着周琳琅一扬下巴,沉着眉眼道:“你过来,我跟你有话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