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府依山而建,分前院、后院、杂院、丹房、书楼、练武场六大处。书楼在后院西北方向,离前院最远。秦孤桐在方家十年,去前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“胆量不小,敢管老爷的事情。”
鹤鸣雁荡,江湖旧侣早已香消玉损,只剩下方家大少爷娇妻稚儿,灯下打着算盘。
“这不是刚发月钱吗。”
“嘘,你小子晓得个屁。我传闻这位是老爷的私生女...”
方老爷点点头,看了秦孤桐一眼。转头对方少爷叮嘱几句,带头走出矗立府门。门外马车早已备好,八辆马车一模一样,皆是塞外良驹,龙脊连钱,银蹄踏烟。配得巧工坊的车厢,画毂雕鞍镔铁轮,松柏楼窗楠木板。赶车的马夫袍袖劲装,双目炯炯,身形健硕。
秦孤桐见这三人,又想起方老爷将书楼之事拜托。心不由提起,晓得方老爷只怕是碰到毒手之事,这番出门远行必然凶恶的很。
只不过明天这一趟,是免不了的。捧着厚厚的家训,秦孤桐熟门熟路的往方府蜜斯住的薇薰菀走去——昨夜二蜜斯离家出走,又被抓返来了。
秦孤桐撇撇嘴,世人真无聊。
“秦姐姐,你这般短长的技艺,怎能藏匿在这深宅大院里。”方未艾踢脚挥拳的比划道,小脸腾出红晕,“应当到江湖上一展技艺才对,除恶扬善、称心恩仇。白马饰金羁,连翩西北驰。借问谁家子,幽并游侠儿!哈哈,等秦姐姐一战成名,往先人家提及‘鹤鸣方府秦孤桐’,如何如何......”
“老爷放心。”世人赶紧回礼,七嘴八舌的说着。
秦孤桐走进薇薰菀,才瞥见人影。
秦孤桐练武结束,换了件蟹壳青色的薄棉裙衫,头发半挽,插一根宝剑款式的发簪。拿起横刀又放下,锁了房门,往前院大门走去。
还未走到府门,就见已经三五成群站着些人。云袖带襕,腰带挂玉,宝剑镶金,无不绫罗襜丝。纵边幅丑恶,也仪服面子,想来不是府上客卿就是管事。秦孤桐走近,在人群前面站定。
“有钱了呀!”
“是吗?我还没重视,帮衬看毒蜃先生了。万里烟云万里毒,啧啧,我明天还是没看清楚他。”
光阴荏苒,转眼即逝,晃眼这月便畴昔。若对秦孤桐罢了,日子有何窜改,那便是她的月俸提了十两。十五两月钱,充足平凡人家一年花消,怪不得旁人眼红。只是秦孤桐向来窝在她这一亩半分地,书楼重地又鲜有人来,一贯耳不闻心不烦。此番那些风言风语,都是送饭阿婆说与她闲听的。
“荷兮,折杀我也。”秦孤桐欠身笑道,“守她一夜了吧,你且归去歇息。我看着她,你大放心。”
送行的诸人见此步地,内心多少晓得了些,氛围顿时低了三分。
方未艾喜逐颜开的扑畴昔,嘴里甜甜的喊:“秦姐姐,秦姐姐,你带我去吧!”
方老爷在中,左边是方少爷,右边后是大管家。他们身后是方府供奉的二位武林妙手:破碑□□简、万里烟云毒蜃。另有客居在此的君瀚府虎贲校尉,残枪徐俊达。
方二蜜斯大抵不晓得,她直呼其名的大哥曾经是江湖上很驰名誉的少侠。
秦孤桐一侧身让过她,谨慎的将花瓶放在桌上,弄坏了,本身可赔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