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林中小歇一晚,第二日地额额又采了两三株草药,便带着秦孤桐和萧清浅两人下山。
秦孤桐脚步不动,侧肩偏头,持续躲过数招。这是叶隐子传授的三清登仙步。
他们一走,竹寨山民齐声高呼。簇拥着秦孤桐,好似驱逐班师返来的豪杰普通。
秦孤桐望着地额额瘦偻而矗立的背影,再看看那群‘义愤填膺’的汉人,心中又惭愧又恼火。她表示萧清浅留在树后,本身大步走上前。
青年瞥了一眼秦孤桐,扬扬下巴道:“问问他,前面那女子是谁?”
林中南行二十余里,过山涧,越石梁,气候渐暖。
他声音虽不响,秦孤桐却听得清清楚楚。她面沉如水,闻言心中不屑。目光扫视那青年,规矩一笑:“中间何不直接问我。”
洛伊晃晃手,担忧道:“阿姐,你醉了,我送你们回房。”
秦孤桐推让不得,拉着萧清浅坐在尊位。她一个劲的摆手,还是挡不住山民们热忱,连灌七八碗糯米甜酒。
“就这老东西,明天把他一起清算了。”
萧清浅抬头望向她,领口紧动,风景模糊。秦孤桐赶紧移开目光,做贼心虚办粉饰的揉揉脸,清咳一声:“这山中甜酒后劲真大,我这会神采还发烫。估摸要一睡到天明,谁都叫不醒。”
“好腻歪了你!再吼一声尝尝!”
“必定是竹寨请的妙手!这老东西!”
辞吐安闲清雅,言辞情逼真切,但是挑衅之意却溢于言表。
萧清浅慵起纤手,轻拍床铺。
地额额老当益壮,健步如飞。沿着坑洼不平的石板路连走带跑,竹篓里的草药都颠落在地。
洛伊推开门,萧清浅扶着秦孤桐走出来,侧头道:“不送。”
此言一出,汉村竹寨两边都炸开。
山民们本还要劝酒,见她真醉。一旁的萧清浅面如寒霜,纷繁让道一旁,谁也不敢开口挽留。目送着洛伊带着两人往吊脚楼里走去。
秦孤桐岂会畏他,抬手握住横刀。
周绍成猝然不防,举着剑一脸无措。他望着袖口的裂口,嘴角爬动数下却也没说话,收剑入鞘,冷着脸甩袖分开。
秦孤桐一愣,不知如何作答。
地额额大喝一声,人群纷繁侧目,竹寨村民见他神情奋发,纷繁让道。
那青年未推测她耳力如此,赶紧拱手施礼:“女侠莫见惯,鄙人周绍成,并无歹意。”
地额额指着那片吊脚木楼,笑道:“...竹寨子,泥们望,落个完家,走,逮饭逮肉。”
寨子里如同过节,张灯结彩,杀猪宰羊。地额额家前的空位堆起火堆,不知谁带头吹起咚咚喹,跟着便有人伐鼓鸣钲。
秦孤桐悄悄一哂:这是将我当作叫花子?倒是平生第一次。
汉人那边被他一惊,回过神挥动铲锹木棍恐吓,嘴里骂骂咧咧:“老东西吼甚么吼,也不看看谁在这!”
萧清肤见她双颊胭红,心知她已醉酒。也不管满座人,扶着她站起,口中回应道:“此是摆手舞中的酒会舞,方才的是军前舞。”
洛伊只觉这仙女普通的姐姐,必然非常短长。虽没见她脱手,但本身看都不敢看她一眼。他赶紧胡乱点点头,低着脑袋快步分开。
萧清浅坐着床里,拥被斜枕,悄悄凝睇着她。看秦孤桐与好饿你来我往,人语兽语还价还价。
口齿清楚的汉话,听得秦孤桐眉梢微皱。
秦孤桐本有苦衷,现在看着山民们光辉的笑容,心中也放下忧愁。她拿起陶琬,与洛伊碰了一下碗,一口饮尽,笑道:“小孩子少喝些。”
世人目光连续落在秦孤桐身上,见她背着两个包裹,腰上钉钉挂挂很多琐细,一时之间也摸不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