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孤桐心道：你半点坦白的意义都没有，我若再听不见，这双耳朵要有何用。
待事成以后，必然求殿主不杀她。
秦孤桐到底是少年人，脸皮顿时有些挂不住。那诸宜宫不是别的处所，恰是一处魔窑。堆积了一班龙鬼蛇神，酒池肉林，男女不忌。
何丽看着盘膝而坐的少女，她披垂的长发、她红色中衣上的褶皱，另有和顺通俗的眼眸。
少夫人嫁入方家，应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。
孤桐正心中考虑着，俄然闻声内里有脚步声。
秦孤桐没好气的说道：“月下见美人。”
方家主仆二人闻声声音，昂首看去。见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，并不眼熟。不知为何从书楼内里出来。那小厮是个陪少爷玩耍的，在府上大小人物都见过。见秦孤桐面色不悦的走来，正要呵叱。俄然想起，老爷少爷都是严禁府中人靠近书楼重地的。他也听旁人说过，有这么号人守着书楼。
她说并不密意，口气更是随便的很，可却偏生出一股道是平常的和顺。
方家小少爷高低打量了一下秦孤桐，负手抬头说道：“你是何人？见我为何不可礼？”
方夫人笑意盈盈的说着，倒是话中有话。秦孤桐越听越感觉奇特，又想不出个由头，抱拳道：“不敢，秦家受老爷大恩，孤桐只能尽微薄之力报之一二。”
方夫人脚步踏实，腕肘有力。指尖虎口柔嫩光滑，全不似练武之人。
十二城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？十二城盟第一城流春城城主――东君青飞疏！当年便是这位女侠的倾慕者。
现在江湖上闲谈起来，总离不开群芳谱、美人榜。可有些人不在榜上，也难掩盛名。你说昆仑玉、广陵月，这些盛名不衰的女侠可会在乎？当然不会在乎。连那位江湖状元都说了――‘若名在此中，反倒屈辱谪仙。’
“我和方兴当时候在江湖上，也是大家称道的侠侣，只可惜生了孩子，伤了身材，再做不来飞檐走壁。”方夫人叹了一口气，昂首瞥见倦鸟归巢。那不着名的鸟儿，在空中打了个转，收回一声鸣叫，抖着翅膀没入林中。
小少爷扁扁嘴，应了一声跑出去。
“书楼管事秦孤桐，见过夫人。”
“秦女人谦善了。我听闻秦大侠走时，你不过才十二三岁，却已经习得一身本领。”方夫人俄然上前牵着秦孤桐的手，转头对丫环小厮说，“带小少爷归去，给他换身衣裳。”
秦孤桐闻言也顾不得活力，昂首细心打量何丽。见她眉梢眼角透着轻浮，不似之前见的那般端庄。内心迷惑，对她说的话，更是半信半疑。
秦孤桐透过门缝看了一会，见中主仆二人没有分开的意义。推开房门，走到书楼大厅。
秦孤桐被她牵动手，只觉进退两难。跟着她走了几步，低头应道：“夫人谬赞。孤桐不过是个练过几日工夫的粗人。”
方家小少爷刚要说话，内里传来呼喊声，恰是他娘带着丫环找来。
“秦女人这般看着我做甚么？”何丽抚脸轻问。
“不对不对！”方家小少爷气得直顿脚，“你要说，要说...你要说！”他想不起强盗要说甚么，急得在原地打转。冷不丁回身用力踩了小厮一脚，冲着他大发雷霆。
那就怪了，如果两人早就熟谙，何必都折腾这好久。这此中是不是有甚么不能对别人提及的奥妙？仿佛也并非不成能。
慈姨口中道出一段骇人的旧闻，山谷里风都冷了几分。望着四周翠屏，漠漠山岚，秦孤桐又待了半晌，告别慈姨回到书楼。
秦孤桐卷着被子，在床上翻了个身。又俄然坐起来，她俄然想起，少夫人嫁入方家的事情，她是有印象的。当时候她已经在方家二三年，身材也养好些，很多事情都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