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孤桐心中惊奇,稳步上前双手接过信封,顿了顿回身要走,就听身火线兴又说:“要快。”
镂麝金裙杏子衫,绣蝶红帛茱萸带。虽只是一瞥,秦孤桐却看得清清楚楚。出来的人恰是慈姨,只是这一身衣衫过清楚艳。孤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。慈姨盛装打扮到这来做甚么?
“啊?”邢管事不解的看着她,点头道,“少夫人固然出身鹰潭谭家,但是并不会武功,从未在江湖上走动。少爷和少夫人攀亲之前,都未曾见过面。”
她恐这屋子年久失修,屋顶的瓦片禁不住踩。但透过窗户门缝往里看,不免轻易让人发觉。她心中有了计算,埋头提气,脚尖连连点地。只见残影一道闪过,秦孤桐已经置身屋侧。毫无游移,她一手握住着腰间的钥匙串,一手扶着横刀。微微一蹲,接着纵身跃起,稳稳落在屋脊上。
吵架?手札?
秦孤桐莫名其妙,想了又想还是百思不解。
不管秦孤桐如何谨慎,推开铁门的刺耳声还是无可制止的在密道里回荡。像猫爪挠着墙角,像锅铲摩擦铁锅,让人牙龈发软、头皮发麻,恨不得将这铁门踹飞。
秦孤桐震惊不已,恐踩脏地毯。探着身子往里看,隔着画粉银屛,模糊可见绣被罗帏,但不见人。宝鸭熏炉孤零零在的地上,卷烟斜袅。
秦孤桐俯身往下看。
四野沉寂,唯有鸟鸣兽叫,秦孤桐收回目光,缓缓俯下身子。手掌拂过面前的一排排黑瓦,在一块松动的瓦片上停下,渐渐将它掀起。
她心中万千迷惑,忍不住抬眼打量方兴。几日不见,方兴下颚长出短须,瞧上客岁长了几岁。而立之年的男人,正逢容颜不衰又有光阴沉淀。何况繁华养人,权势润心,眉间淡淡地愁闷更显魅力。
远山似天倾,遮了太阳。冷风穿林而过,簌簌作响。还好有暗香盈盈,秦孤桐眉头微微伸展。克日来诸多事情,扰的她心神不宁。现在走在幽径上,青山模糊檀香微。心底烦躁不安减退,顿时有出世之感。
“大少爷找我何事?我一向觉得少爷在山下庄子里。”秦孤桐边走边问道。她在方府十年,方兴从未找过她。按理说,他现在该忙于龙丹大会才是。
“哈哈,秦女人你如许的边幅技艺,还幸亏我们府中,要不然江湖上的狂蜂浪蝶只怕要烦死你。”邢管事笑起来,公然是女儿家,体贴的还是后代情长的事情。
脚步轻松踏过草地。穿过一片竹林。未几时便看着高地上那排砖瓦屋,秦孤桐目光转向一侧的低洼处。却见一个身影走入那栋孤零零的大屋。
秦孤桐吸吸鼻子,道:“见过大少爷。”
邢管事一愣,他是府里的武管事,有二十年硬工夫在身的。本日却叫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摔了个上马威,让他脸面如何挂得住。他双眉一沉,伸出来的手不但不收回,反而青筋透露猛地往前一探,还是抓向秦孤桐的手臂。
斑斓铺设,翠红列举。和板屋的朴实截然分歧,屋里的安排可谓珠光宝气都丽堂皇。本只是遮风避雨的板屋,推开门顷刻间变成贝阙珠宫。屋顶上镶嵌着南海的夜明珠,便是白日也是霞光流转,瑞气模糊。歪腿木桌下垫着漆雕胭脂盒,侧边模糊写着‘润水’。木桌上放着镶金水晶镜,嫁妆大开,云凤纹金钗、牡丹凤凰纹金镯、累丝嵌宝衔珠金凤步摇、白玉嵌翠碧玺花簪...耳珰步摇,玉导金篦铺满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