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秀才本来颇交了几个好朋友,不想现在连冯秀才陪他下棋都经常让他几分。内心就有些不利落,恰好一旁有个大汉,穿了件天青色的绸缎棉澜衫,袖了手看棋,看了一会儿,便指了那棋对冯秀才道:“你这个子儿走错了。”
夏秀才一面拣着棋子一面问道:“这位仁兄瞧着面熟的很。”
纹娘红着脸喏喏不语,好半天赋说道:“我这也是为她们好,将来女人有事都是她们顶着,练工夫不刻苦如何行。”
那大汉长着一张方脸,浓眉小眼,鼻直口阔,听了这话便悻悻地哼了一声:“你这是用心给他子吃。”
细雨笑道:“说得我很能肇事似的,实在有一个会点拳脚的丫头也就够了。”说着瞄了文甲一眼道:“你看把她吓得,为了躲着练功,哭着求了林子多少天。”
夏秀才见女儿这些日子身子好了,薛羽又领兵兵戈去了,总算松了一口气。他固然喜好薛羽,但是对他几次拜访独女还是很有微词的,若不是夏太太劝着,早就将他撵出去了,现在他去了北寒,夏府总算安宁下来。夏秀才也就规复了昔日的消遣,无事的时候便到内里茶馆寻人下棋讲古。世人晓得他们家里要出国公夫人,有那逢高踩低的便阿谀起来,而那傲气狷介的却又用心不睬睬他。
夏秀才脸上一热,心想:“他此人倒憨直,只是未免太不晓得变通了,倒似我年青时的模样。”如许一想,便没有帮着冯秀才说话。俩人冷静下了一盘,那大汉道:“我来跟仁兄下一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