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雨听了不由大笑起来,一面喘着气一面道:“竟然没有蒙混畴昔,哎呀呀,还说算无遗策,真是的!”
老梁叔点点头:“劳烦先生给我的侄儿和没过门的侄媳妇也看看。”说着单手比了个度量婴儿的手势:“年纪大了,就盼着孩子们早点开枝散叶。”
吴太医吃惊地看着六爷,见他伸手出来,也只得将手搭在六爷腕上,这一搭上,不由皱起眉头来:“如何六爷这脉相时而如万马奔腾,时而如薄雾缥渺无边。”
吴太医听了便点头道:“女人说的对极了,你这脉像实在罕见,我想让徒儿见地一下。”说着话打量着她的神采,见她不断地喘气,脸上却没有半点赤色,不由叹了口气,摇了点头。
她内心正想得风趣,六爷又鬼鬼祟祟地瞧了瞧四周道:“真是没想到,方大哥另有如许的神通,吴太医跟我说你伤的短长。只怕将来子嗣艰巨,哎呀呀,我看逸王听了还能如何办。”
不想那老太医也是个有血性的,立即道:“将军夫人有孕在身都能为民驰驱,我既然到了这里,如何就不能趁便看看了。不过,我有个小徒,不晓得,能不能让他也给夏女人验验脉?”
吴昕跟着莺儿出去,也猎奇地打量着细雨,心想:“大雪地里驰驱了七八日,就是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女人。”细雨见他面庞肥胖,面貌清俊,便笑着打趣道:“如许年青的郎中,能不能行啊!”
六爷惊诧点了点头,仿佛并未体味吴太医所说的子嗣艰巨是甚么意义。吴太医想了想:“依老夫之鄙见,只怕,将军不如另寻它途。”
这下连闻善都忍不住笑起来,心想:“怪不得三公子如许推许她,倒和前次王妃那边见的大不一样呢。”
六奶奶眨了眨眼睛,吭哧了半天,终究挤出来一丝笑容:“吴太医给我开了几剂药,我定时吃就是。你也不要太心急了。”
六爷听了立即傲然地将头一扭道:“我才不急,我们伉俪这么年青,迟早都能有。”想了想又说道:“没有实在也没甚么,三娘你不消怕,没有儿子我也不嫌弃你。”
新年过了没多久,蓝灏馨与郎家的十三娘便定了婚事,周三公子则与南边的清贵袁家定了婚事。
细雨见他年纪虽小,一双手却瘦骨嶙峋,不由一愣,暗想:“我瞧着吴老先生管他叫徒儿,神采却颇恭谨,只怕这也是个异人呢。”
那少年青轻嗤笑了一声,并不答话,将号脉的小枕头往前推了推,细雨便将手伸出来,半闭着眼睛做出悉听尊便的模样,那少年将手搭在她的手腕,见细雨手腕一缩,忙歉意地说道:“抱愧,内里有点冷。”
吴太医凑畴昔一看也吃了一惊:“熊牙!”说罢就忍不住擦起手来,殷殷地瞧着细雨。
吴昕沉吟了好一会儿,才转头看着吴太医笑道:“我看得了。”
细雨扑哧一笑:“甚么呀,你就得了!”又转头看着吴太医道:“他是叫吴昕对吧。”
六爷盯着吴太医看了半天道:“老先生,你看我这模样,今后子嗣上只怕有些艰巨吧。”
六爷忍不住责怪地看了细雨一眼道:“就你精怪。”
纹娘和莺儿将她扶起来,又放了个白底粉色碎花的大迎枕在她身后,莺儿刚要放下幔帐,细雨摇了点头道:“收着吧。我也不是雪堆的人,看一眼就能化了。望闻问切,哪个都草率不得。”又悄声道:“你把我左面阿谁樟木箱里最右面阿谁小绿盒子拿来。”
六爷便带人去了正屋,请吴太医给六奶奶、钟女人、老梁叔等人也看了看。
吴太医搔了搔头,已经不晓得说甚么才好了。好半天赋吱唔道:“都城那边的名医颇多,比我不晓得强了多少倍,能治得好也未可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