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的麦田,没有一丝风吹过,静翌得好似一幅风景画。夏大哥穿了一身粗布短衫,挽了裤脚蹲坐在田埂上,愁眉苦脸的望着自家那十来亩麦田。自打入夏,已经有大半个月滴雨未下,眼看着麦苗蔫蔫巴巴,干得仿佛随时都能冒起火来。夏大哥再想想家里那十好几口儿人,只感觉本身一颗头有七八个大。
夏秀才张皇地看着满脸褶子故弄玄虚的婆子如许问他,心中暗忖:“莫非不但生了一个儿子?”便有些肝颤地说到:“莫不是生了俩儿子?”
夏家的小院里,世人虽忙却还井井有条。夏老婆子在院子里批示着几个孙媳妇,夏四嫂忙着预备产房被褥,三嫂忙着烧水,大孙子跟夏五哥已经早早出去请稳婆了。二孙子跟着他六叔叔、七叔叔跑去给大儿子报信。三哥、四哥在内里号召听到信儿的左邻右舍,瞧着诸事都差未几安妥了,又叫几个媳妇到灶上置弄饭食。
提起赵王村的夏家,那但是十里八村首屈一指响铛铛的人家。这夏秀才家里三代单传,是赵王村二十多年来独一的私塾先生,因着免费便宜,又是个书白痴的刚正脾气,远近付不起学资的豪门后辈也多到这里发蒙。
小夏婆子是西北水灾闹匪乱逃到夏家村的,娘家原也是敷裕人家,本不欲将女儿嫁个穷酸。怎奈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,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是落魄得完整了。祖上基业没了不说,逃出来的族人本就未几,一起上颠沛流浪,男丁竟是残落的不剩几个。不要说规复祖上的基业,竟是连糊口活命都不轻易了。
这时才三岁的八哥从哥哥嫂子中间伸出脑袋,学着夏秀才的调调问道:“莫不是生了三个弟弟?”心中不由一阵欢乐,这下本身就不是最小的啦,今后有三个小尾巴跟在前面。哼!
偏这小夏婆子是个有主张的,过了门就用本身的嫁奁又添了几亩地。也不让自家相公下地干活,只催促着读书,过了两年竟是考了秀才。只这夏秀才有些陈腐,学问虽好却碎务不通。又考了几年,也没能再进一步。小夏婆子也就息了功名这条路,夏秀才自此就在村庄里给蒙童教书,日子虽过得有些紧吧,倒也清闲安闲。
那接生婆也不说话,只眯着眼望着夏秀才乐,看得夏秀才神采很有些不安了,才嘻嘻笑着说:“今儿个可必然要多打赏几个铜子儿。”
那婆子见他也不猎奇扣问婴儿,只好兀自挤眉弄眼地说道:“猜猜。”
二哥叫延文生得高大魁伟,为人仗义,只是脾气暴躁,倒是让小夏婆子操了很多的心。十四五岁的时候,单独跑到西北当了马估客。这马估客倒是跟匪贼没甚么两样的,一起上贩马,一个不谨慎,不但马没了,连命都能搭里,以是这性子更加的火爆。也因着如许,在这村庄里也没有人敢胡乱招惹夏家。
这大哥大名叫持续,为人最是浑厚诚恳,有一说一有二说二。只不爱读书,就一向在自家务农,侍弄这几亩地步。幸亏家里男丁多,忙的时候一拥而上,这7、八来亩地竟不敷干的,因而渐渐地又添了几亩地。到了十五六岁娶了隔村的王氏,次年就生了长房长孙。王氏为人甚是凶暴又能言善道,若不是婆婆吕氏生了很多的儿子倒要叫她拿捏住了。
不过,让这夏家远近闻名的倒也不是这桩。却本来这小夏婆子肚皮争气,进门才一个多月就怀了身孕,来年就生了宗子。接下这些年,竟是没有停过,二十年来生了八个儿子。恰好这个八个儿子都站住了,前头几个成了人的儿子也没有一个长歪了的,都是本分孩子,有着端庄的谋生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