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然,那一水绕城的新月泉水,却似通了人道普通,从河床上升起百丈余高,当场而成一道千层樊篱,将那打向皇宫的百余枚通红火球,全数挡在了内里。火水相克,将那来势汹汹的冲天火光,一一熄了去,那颗颗巨大的火球,泄了力,坠落纷繁,落得地上,竟然也让皇宫地基震颤了好一阵子。
“太傅请随我入内,父皇有事交代。”
那人将九龙玺递到披甲皇子手中,对他言道:“皇儿,此物不必多说,定要好生保存,有此物在,天下霸道不散,人间承平可期。”
披甲皇子捧着玉玺,言道:“孩儿明白!”
事发俄然,黑衣人与那披甲少年竟都在一时候不知作何为好。
那通铁火球,便在这帝京上空残虐起来,一时候,将帝都的天,扯下好几道通红的口儿,那口儿越来越多,却没有人能将之补了去。
“孩儿……谨遵父皇遗旨……”那披甲少年声色哽咽,只握着李琰的手,存亡之间,寸时寸刻皆是贵重。
黑衣人有些迷惑,遂说道:“陛下,但说无妨。”
因而那人开口向黑衣人道:“先生,本日祸端,究其本源,皆因我李氏先祖倨傲无人,废侠道而企图以霸道一脉慑天下王土,逆了霸道与侠道相生相克的天命。朕虽为末代子孙,却成心为先祖赎罪,李氏一脉,愧对侠道、愧对天下!”那人说着,竟双膝下跪在了黑衣人面前。
黑衣人见火光去了,又将水障撑过三刻,只思酌着这火光再不复起,方才将水障撤了去。
“太傅,辛苦了!”披甲少年向前一欠身,诚心的道了一声。
“父皇……父皇……”那千嶂大殿之上,只余下了披甲少年的呼喊……
“草民见过陛下!”黑衣人施礼道。
那漫天火光燃了有半个时候,方才停歇。
“皇上!”
此人侧身于大殿阶前,望着那龙椅宝座,眼神庞大,杂着六欲七感,和着怅寥慨叹。
“父皇……”那披甲皇子仓猝上前,将瘫软下去的李琰身躯扶起。
皇宫大内,千嶂銮舆,骊宫矗立,万塔千寻。一派的堂皇都丽,寂静宏伟。却恰好生不出半点挡得下这万丈火光的活力,皇城帝所,便要在瞬息间燃于灰烬了。
“先生,待我命陨,便将我的龙袍铺在那大殿阶前,就让这些个魔徒贼子,踏着朕的龙袍,去耀武扬威去吧!”
披甲皇子早已声泪俱下,泣不能言,只握着李琰的手,将那浑身是血的身躯,抱于胸前。
“父皇,孩儿在听!”那披甲皇子施礼言道。
目睹这千丈水屏,将那颗颗通红铁珠都挡了去时,从内宫大殿处奔驰过一个少年,这少年十八九岁模样,一身兵马装束,头戴九龙朝天盔,身穿八宝探肩飞龙甲,足踏点云绛珠金黄履,腰佩绕龙盘头尚方剑。剑眉朗目,形色仓促。
“先生,朕另有一事相求!”,黑衣人行了礼数,便起家候在一旁,那人面露谦恭之色,向黑衣人施礼言道。
“好,殿下请向前带路。”
“皇儿……你且听好……而后余途,父皇便再不能伴你摆布,他日各种,皆需听太傅安排!”
少年吃紧忙忙的赶到那御水而起的黑衣人旁,不敢打搅,只立在身边,目睹那冲天火光纷繁熄去,颗颗重铁,落地慷锵。
黑衣人亦是一阵动容,虽是遮着面庞,但心下颜表也是难过凄苦,“陛下,你……这又是何必?”黑衣人言道。
那人见黑衣人来扶,倒是不肯就起,直身抬脸道:“先生,且暂听我言说,本日我必命丧于此,实乃天命,无怨别人,想必霸道易主之期到矣,李氏霸道命尽于此不久矣。但是,倒是我这皇儿,方才只活了十八个春秋,实不肯他是以死亡,求先生务必保其安好,李琰鬼域路上,定感先保存续大恩!”那人说罢,竟然忽的从口中迸出一口鲜血,接着周身各个穴位都迸出鲜血数股,竟如泉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