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掌柜的仓猝将金子揣在袖中,这才笑道:“客长莫急,等我把话说完,您初来上京,能够不晓得我们凤梧的民风,不怕您不爱听,就算是幸运有人晓得客长所寻之人的下落,恐怕也不乐意奉告客长您这初来乍到的面熟之人。”
那掌柜的接着说道:“客长你是不知,当初只因神凤送子,开初还只是城中那求子求女的人家前来供奉香火,告凤求后罢了,但是厥后不管是达官朱紫,还是布衣百姓,也不管是求子免灾,告病寻人,有多么难处,只要在青凤观祈求神凤,虔诚供奉,神凤无不该验,就连东京鸾栖,西京临沂,来青凤观求神凤保佑者,也是不计其数,所求所愿,也是五花八门,各种百般,但只要心诚,所求之事不是伤天害理,神凤都会一一显灵指引,客长既然寻人不着,何不上青凤观供奉神凤,我包管只要客长一心至诚,必然能有所收成。”
谁知等他来到凤梧城外,却死活进不了城,一是他面熟,二来形如乞丐,是以守门兵士连正眼看都没看,就用长枪将他远远轰走,蒋万里无法,所幸他身上固然衣衫褴褛,但是却带有很多金银,寻了城外最大的一家布庄,就想换了一身行头,规复本来面孔再行筹算。
蒋万里开初也心生猎奇,但转念一想,心有所悟,当今大明嘉靖天子一心修道,是以那些化外方士,山中道人个个鸡犬升天,就是亲王首辅见了羽士也恭敬几分,举国高低大修道观无数,想来这渤海君主也是如此,是以说道:“看来你们这渤海国君也是炼丹好道之王,是以这青凤观才会鼓起,这又有何奇特?”
蒋万里又扣问明珠,这明珠乃是李明姬的乳名,世上除了李明姬的父母和蒋乘风以外,晓得明珠之名的不过文仲山蒋万里文寅风戋戋几人罢了,那掌柜那里能想到,蒋万里口中的明珠就是当今王后,是以也是不住点头,蒋万里还是是一无所获。
蒋万里听他话中有话,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那掌柜的一笑,说道:“客长,您别焦急,固然您从人身上探听不出来甚么,但是不代表您不能从神凤那边问出动静啊!”
蒋万里也懒得和他计算,趁着做衣之时,蒋万里就向掌柜探听父母的下落,只不过当年他只要八岁,落海又受了惊吓,对于父母的印象只剩下大抵的样貌,以及父亲名叫蒋乘风,母亲叫做明珠罢了。
蒋万里见这掌柜的并未说出任何无益之语,却将金锭支出囊中,心中已然有些不悦,说道:“如此说来,掌柜的你并无体例,为何却将我的金子支出袖中,快快还我。”
就见那掌柜的不慌不忙,双手合拢,向天一敬,说道:“客长您是不晓得啊,在我们上都城西门内,有一座在全部渤海都首屈一指的大道观,名叫青凤观,范围不亚于王宫凤梧宫,但要提及来,十五年前,这道观还是个房不过两三间,屋不敷三四尺,瓦缺棚漏,毫无香火的破败小庙。”
那掌柜伸手接过黄金,托在手里,金灿灿的眼睛都花了,这才说道:“客爷,不是我夸口,我的外号万事通,如果说您找这两人,我都不晓得,那恐怕在全部上京,你找谁也探听不出来。”
他固然听王直所说这渤海在山东四周,但是自从分开小蓬莱,一晃半年不足,也未寻到进入渤海的路子,幸亏他长年生在海上,又晓得观星辨向,闻海识潮之法,善避暴风海啸,心中又下定决计,是以一向来回穿越于山东远洋,又足足找了大半年,还是一无所获,到最后蒋万里把心一横,干脆沿着海岸线一起北上,最后偶尔间在凤梧城东面的蒙山出口处,发明一条埋没的海路,这才来到渤海境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