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自古多情事,东海龙主本就生得器宇轩昂,是人间少有的伟岸男人模样,而她秀美婉约。但同时,人间又有句话,叫做自古美人如名将,不准人间见白头,两情面浓之时,主上因为有要事,不得不返回东海,这一去,没想到就成了永诀。
一张人类的面孔,可脸上也都遍生着细鳞,眉骨坚固矗立,双目埋没在矗立眉骨上面,像山崖中两个幽深的洞,冒着冷飕飕冰寒之气,最可怖是怪物生有一张充满锋利牙齿的嘴,它俄然冲着曲池水君藏匿处嘶声狂吼,充满利齿的嘴巴大张,占有半张脸,灵力与气流产生氛围旋涡,好像横着产生龙卷风,打击摧毁着它面前统统,卵石铺砌的空中,石头一颗颗被卷裹着拔出,构成雨幕般激射。
曲池水君偶然间获得的那颗龙血之珠,是只要龙神后嗣的主上才会有的东西,是东海龙主的一滴精血固结,想必是主上赠与春未女人的定情之物,也难怪曲池水君这么惫懒贪酒,沉沦繁华不事修炼,还能在短短二十几年间长出龙角来。
醉意熏熏的曲池水君裂开嘴笑道:“晓得,晓得,当然晓得,阮家蜜斯闺名春未,大师私底下都喜好叫她春未央,那生得一副好模样,瞥见她,就如东风十里劈面而来,林花似锦。当初不知多少长安城里的青年才俊,排着队,扎着堆,不过求她一眼喜爱。”说着,难为情的搓了搓手道,“要不是她是凡人女子,我是住在水底的蛟,拙身也恨不得能将她占为己有,本君都梦过她很多回了,何如我那曲池水府里,另有一群母夜叉。”
“春未女人。”云伯对着阮府方向,低低说道,“主上命老奴来寻你了……”
曲池水君抬头看着云伯,连鼻头都已经红了,他吸了吸鼻子,俄然痛哭流涕起来。“使君啊,你说说,为甚么红颜老是薄命呢?春未女人那么好,性子也好,仁慈如水,纯洁如水,就像个水做的人一样……”
阮府后宅外有一扇小门,临水修建了一面木头水台,两只脚延长入水,平台上摆着长案一张,铺陈纸笔,香炉里燃着兰麝之香,卷烟袅袅,她低头埋首誊写。
云伯并不答复,只问他:“阮大人家女儿你可晓得?”
曲池水君完整喝多了,圆润的脸颊上透着酒意,长须一抖一抖的。
“不可,必须当即返回东海,将此事奉告主上,把小主子带离此地,不然,不然……”一贯沉稳的云伯,双手抖得短长,沉稳如山的身躯也按捺不住发着抖。
曲池水君捶胸顿足,哭倒在榻上。
甫一入腹,便感觉身材仿佛从内而外产生了不成名状的窜改,仿佛本身的每一处构造都在停止重组,有甚么东西注入此中,他说不清楚,但内心一阵阵惊骇,说不准会不会是那怪物用心落下的,会产生甚么可骇的结果。想到这里,曲池水君再顾不上别的,从速回到水底府中打坐去了。
残垣断壁里,尸身横陈,鲜血满地,被撕扯扯破的残肢触目惊心。曲池水君来到阮大人尸身处,在满地鲜血中发明一根断裂的项链。一颗披发着金色微芒的珠子,用金丝缠裹编织成璎珞的模样,两边垂动手打的络子,做工非常精美邃密。
龙蛇都喜好盘珠子,曲池水君也不例外,何况那披发金色微芒的珠子,对他具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。珠子不大,灵气却非常惊人,他谨慎翼翼将珠子从金丝里取出,对着月光照看,珠子里仿佛悬浮着甚么东西,像一滴血,与珠子本身产生金火之光般的融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