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氏拆了发髻,正定定地坐在红木镶螺钿打扮镜前,一边看着镜中恍惚的人影,一面听着刘妈妈汇报。
只不过她虽是老国公的外甥女,娘家也显赫,但到底只是个世子媳妇,又为人骄横,进门几年都未曾诞育子嗣,老国公佳耦两个对她早有不满,对她的话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。
敬国公府的祭田和祖产都是祖宗基业,按明文规定,全数由嫡宗子担当,并不豆割,因此就都归了当时的敬国公世子陆昉。国公府的私产则被均匀分为了两份,两个嫡子各拿一份。
这些橘子是庄子上特地用秘法保存下来的,虽不如应季的好吃,但胜在一个“新奇”上,母子两个你一瓣我一瓣的,很快就吃尽了。
当时的世子夫人大陈氏对此还非常不忿,感觉长房既嫡且长,私产也应拿大头才是。
袁氏边说着,边端起了茶盏,饮了一口热茶。
待小花厅里只要母子二人了,陆烁才坐到罗汉床上,看着袁氏道:“娘是将儿子的住处安排在前院了吗?”
刘妈妈恰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亲信婆子。
如此才靠近呢!
这话倒是不错!听了袁氏这话,陆烁微微点了点头。
周妈妈福了福身子,笑吟吟道:“还是太太会体恤人。”
方才在小花厅外,听袁氏说要将他的住处安排在澹梅轩,陆烁虽不知澹梅轩是哪一处,但既然与两位先生的住处靠的很近,就必定是在前院了。
袁氏就笑着叮咛周妈妈道:“就先安排到这儿吧!至于两位先生的住处,我看湘桐斋和畹鹭轩就很不错,环境高雅,离烁哥儿的澹梅轩也近,今后烁哥儿读书习剑都很便利。只是本日已晚了,明早再安排人手将这两处清算出来吧,你本日也累了一天了,就先归去歇着吧!”
“芜绿苑的阿谁小贱|人,倒是瞒得紧!说是两个月都未曾换洗了,之前都是淋了鸡血充数,要不是坠儿去她姐姐那边拿花腔子,刚好撞见了,怕是我们还要一向被她蒙在鼓里呢!”
袁氏掰下一瓣橘子,递到陆烁嘴里,点了点他的头,笑道:“鬼精灵,尽会说些讨巧话!”
袁氏看着那玉质上品的玉佩,微微扯了扯嘴角。
袁氏这话正和陆烁心中的设法不谋而合,陆烁天然轻声应是。
干脆敬国公府两兄弟豪情极好,对老国公的这一安排都很附和,事情也就如许定了下来了。
袁氏这才正色道:“你虽腊月才整十岁,但一旦科考,有了功名,人家也就拿你当个大人了,如何好持续住在内宅!再者说了,这知园可比沧州、怀州那边的宅子要大多了,从后院走到前面需求一刻钟的时候,你现在恰是读书最关头的时候,可不能因为这些事迟误了工夫。”
因为陆老夫人罗氏尚还健在,老国公也不忍老妻在他身后膝下苦楚,就交代了兄弟两个:虽分了财产,但两房并未分炊,又是血脉嫡亲,理应相互搀扶,一同贡献母亲才是,二房不得私行搬离敬国公府。待罗氏百年仙逝以后,两房分炊也好,持续合住也罢,就看他们本身的意义了。
“真没推测,这白氏倒是个思虑全面的,现在她既卖了这个好,明日少不得也要感激她一番才是。”
袁氏却已见缝插针的教诲起陆烁来。
“儿子免得。”陆烁答声是。
“父母在,不分家”。
毕竟长房和二房虽隔了一房,但白氏如何说也是后宅的主母,宅院保护、下人的安排都是归她管的,是以,她差人给远行在外的二房打扫天井也是堂堂正正的。
是一块芙蓉玉流云百蝠佩。
这做法如果搁在别的世家家里,倒也不算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