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御史不觉得然:“那又如何,曹家的民气术不正,如果允了亲,不但祸害西闲,更连我们家都要祸害了,东来耳根软,眼界又窄,他日我定要说说他。”
西闲正下台阶,闻言耳畔仿佛响起一声惊雷般的狮吼,不由一脚踩空,几近栽倒。
西闲道:“如何?”
杨夫人道:“那……就算不是曹家,女儿的毕生也该好好深思深思了,你可有中意的人家?”
西闲的心一颤:“这到底是如何回事?”
暮春时候,因时气不好,加上日夜赶工,西闲不免病倒了,连日卧床不起,请了大夫来吃了几幅药,便又惹出于青青的赤眉白眼。
西闲忙捂住她的嘴,斥道:“你要死了,尽管嚷嚷,叫人家闻声了像是甚么。”
于青青笑道:“这风俗可不好,如果嫁了人,那也得风俗高门大户里的端方了,到时候可别改不过来呀。”
何况……评心而论,西闲生得实在不错,别看苏舒燕从小锦衣玉食,打扮的也新奇时髦,但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,素面布衣的西闲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吸惹人的目光。
于青青常日里只觉着小姑子多余,以是正眼也不想多瞧一下,现在有了昨儿的事,俄然才像是窥破天机一样明白过来——小姑子总要嫁人的,本来她的眼睛只往下看,笃定西闲会嫁的平常乃至大不好,只祷念西闲将来不会带累这家里就是了,现在有了曹家的先例,才让她幡然觉悟,或许是林家祖宗坟头冒青烟,西闲会高嫁呢?
于氏啧啧了两声,道:“我的好mm,晓得你自来无能,只是该歇着的时候也得歇着。赶明如果定了婚事,更加该好生保养起来了,莫非到了曹家,也要做这些活计?天然是清安逸闲地纳福去,说来你如许好的品德,合该是当少奶奶的命,只是生在我们这家里头,实在是苦了你。”
本来林东来没结婚之前,东来跟西闲两个都住在后罩房里,因成了亲,西闲便搬出来,只跟父母住在正房的耳房里。
于青青望着她,内心不快,但今非昔比,现在却不敢肆意获咎,刚好闻声正房里有声响,于氏起家道:“像是夫人醒了,我去探探。”
于氏不敢还嘴,干脆负气去了,而后杨夫人不免来见西闲,安抚了她几句,叫她不要往内心去。
西闲扶着桌子,咳嗽个不断。她的面前呈现苏舒燕先前那样欢天喜地的模样,现在也几近能设想她蒙受打击后的痛苦。
幸而苏霁卿眼疾手快,从旁将她扶住。
苏舒燕嘻嘻笑道:“那里是大话了, 明显是好话, 人家操心着力地给你买了这好东西来,你却不承情不成?”
林御史闻听,马上皱紧眉头,道:“这门婚事断断不成。”
西闲早晓得她的为人,听她说出这些来,只得对付:“嫂子说那里话,有道是儿不嫌母丑,狗不嫌家贫,何况我也没觉着甚么苦,反正都风俗了。”
西闲忙推了返来:“好好的,给我如许宝贵的东西做甚么, 我不能要。”
于青青靠在门框上,笑的幸灾乐祸道:“本来不是有传闻,说甚么苏家要跟镇北王府攀亲么?我还当镇北王兵戈打太久,茹素吃的不耐烦了,想换换油腻腻的口味,以是才看上了那胖丫头呢,没想到竟是他们家白日做梦!”
外埠人在京内为官,若想要繁华发财,一来要有些捞财的傍门,二来便是要身在个有油水的衙门,林御史两样都不沾,且也不屑如此,因而这么多年来,也始终只是个穷酸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