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闻言为之一怔,明显褚戈才是昆仑正使,为何要扣问魏十七的意义?这究竟是顺口一说,还是另有玄机?
魏十七打量了她几眼,向邓元通道:“邓掌门,借天罗藤、黑心莲一用。”
“既然他不是侯江城,那就是有人故布疑阵,遗下这具尸身,但愿我们觉得侯江城已死……”魏十七看了褚戈一眼,开口不言。贰心底深思,若侯江城死于别人之手,凶手十有.会将他抛入鬼门渊,毁尸灭迹,现在假造出一具尸身,恐怕是侯江城本身故弄玄虚,企图抛清洛城侯府的干系……会不会是出于某种启事,他盗取了七禽剑,回转洛城寻仇……
邓元通不知他的企图,只得承诺下来,心道,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大海里捞针,那里还找获得!
但对他来讲,搜魂的情势大于实效,贰心中打的主张,谁都没有推测。
魏十七道:“侯江城之事临时搁在一旁,留待今后再议,接下来是平渊派戚都的死因——季掌门,棲落安在?”
季鸿儒不由问道:“何出此言?”
韩赤松从腰间取下一只储物袋,道:“已收在此袋中。”
晦涩含混的咒语在魏十七唇间响起,他渐渐抬起手掌,五指并拢,从棲落眉心间拉出一团变幻的黑烟,垂垂凝成棲落的模样,下半身埋在头颅里,上半身扭曲挣扎,痛苦不堪。
天罗藤采自瘴叶林,黑心莲来自腐叶之海,此二物可遇不成求,自从丢失七禽剑后,邓元通一向随身照顾,恐怕有所闪失。眼下魏十七讨要这两味药材,他也不问用处,取出几根小指粗细、叶片颀长的藤茎,一朵花开十三瓣、心如墨染的莲花,递上前去。
这是《临川杂记》中提及的伎俩,魏十七第一次试用,天罗藤和黑心莲的药力融会在一处,如刀,如剑,直刺棲落颅脑深处。
魏十七没有全用,只挑了一截天罗藤,摘下一片莲瓣,其他都交还邓元通。他将藤茎和莲瓣合在掌心一搓,尽成粉末,而后捏在手中握紧成拳,催动丹火逼出药力,一把抓起棲落的头发,扬起丑恶狰狞的人脸,抬手击在她眉心。
韩赤松依言将储物袋翻开,倒出侯江城的尸骨,一股恶臭四散超脱,世人无不捂开口鼻,屏息细看。尸骨残破不全,脸孔皆非,一只眸子滚落在眼窝外,脸上肌肉腐败不堪,辨不清面貌,身材四肢都有妖物啃食的陈迹,腹腔被利爪扯开,脏腑空无一物。
魏十七走上前,蹲在臭气熏天的尸骨旁,伸手捏开他的下颌,公然,嘴里没有半颗牙齿,牙龈黑红肿烂,排泄脓水。他从袖中摸出一柄狭长的匕首,一一划开牙龈,检视牙髓和牙根,半晌后站起家,道:“此人不是侯江城。”
“且取出一观。”
褚戈以拳支颐,不动声色,待季鸿儒讲完,忽道:“师弟,你如何看?”
魏十七闭上眼睛,一点一滴追溯着棲落的影象,无数破裂的画面在他面前闪过,大多没有甚么意义。
“无妨,就在这里。”
“侯江城有个外号叫‘无牙儿’,他天生异象,一出世便长着满口白牙,拉扯他长大的是个走江湖的瘸子,下狠手把他满口牙齿尽数敲落,今后再也没有长出来。这具尸骨的牙齿是新近才拔掉的,牙龈下的牙髓牙根受创未愈,一看便知。”
“在这里吗?”韩赤松很有些迟疑。
魏十七慢吞吞道:“一桩桩事情来。侯江城的尸身在那里?”
季鸿儒从袖中摸出一只御兽袋,袋口朝下一抖,棲落打着滚扑倒在地,她妖丹被监禁,手足被晃金绳绑在背后,目露凶光,转动不得。
“是搜魂术!”季鸿儒神采微变,他听师弟戚都提及,棲落数十年前就已经晋升妖将,灵魂凝固,摄魂搜魂底子没法撼动,魏十七能将她的精魂从颅脑中牵出,明显是利用了某种秘术,这此中的关头,就在于天罗藤和黑心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