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剑鞘挑开他右手五指,暴露一枚玄色的药丸,大要坑坑洼洼,搓得并不均匀。她迟疑半晌,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垫在手上,伸长了手臂把药丸包起,用两根手指悄悄捏着,快步退了归去。
仓猝一瞥,魏十七看清余瑶的飞镰大要烙有一道赤铜色的纹理,形状像一头凤凰。
她把帕子丢在地上,用剑鞘碾碎药丸,暴露淡黄色的粉末,道:“这是五麻散,从几味主药的数量来看,姚师弟只分解了这一枚丹药,还没来得及利用,就吃了大亏。”
宋韫诘问了一个细节:“藤蔓?是甚么样的藤蔓?”
魏十七悄悄好笑,猴子上身长下身短,在树上四肢攀爬,如履高山,再加上一条工致的尾巴,随时能够卷住树枝,相称于多出一只爪子,人如何能跟猴子比拟。
邓元通用摄魂术节制住猴王,回到火堆旁盘膝坐下,猴王目光板滞,亦步亦趋,乖乖地蹲在他身边。
余瑶的嘴角暴露一丝模糊的笑意。
一步步深切瘴叶林,地上的腐叶越来越厚,一向没过大腿,腥臭的瘴气劈面而来,固然有辟毒丹化解毒性,吸入鼻中毕竟令人作呕。猴群在树梢攀爬腾跃,不受影响,宋韫等四人却如同在积雪中跋涉,不得不放慢脚步。
夜幕垂垂变淡,东方发白,四人解缆往瘴叶林行去。猴王在前带路,猴群紧随厥后,一个个精力抖擞,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,只留下淡淡的疤痕。
宋韫微微点头,转头望了魏十七一眼,“你这个师侄如何办?”
宋韫夙来爱洁,但瘴叶林中树木富强,不便御剑,她干脆学着猴王的样跃上树梢,踩着扭曲的枝条走了几步,没想到树皮滑不留手,又被雾水打湿了,底子站不稳,只得又跳了下来,老诚恳实在腐叶间穿行。
“让他在这里守着吧。”
既然借势了猴王,也得照顾一下它的猴群,邓元通取了一粒平复丹给魏十七,让他化成水,给受伤的猴子喂下。魏十七没有趁手的器皿,稍一踌躇,在灌木丛中挖了一截碗口粗的树桩,三下五除二剜出一个凹槽,取溪水化开丹药,捧了递给猴群。那些卷尾凸额猴颇通人道,盘跚着凑上前喝几口,一个个倒在草丛里,昏昏欲睡。
邓元通摸摸它的脑袋,道:“这群猴子跟姚姜师弟打过交道,相处了一段时候,姚姜师弟要猴群帮他寻觅一种长在树梢的藤蔓,到手后就跟猴群分开,过了一段时候,猴群回到分离的处所,发明了他的尸身,猴王拿走了绿锈剑,一起玩耍出了瘴叶林,被商队的脚夫发明。猴王熟谙路,能够引我们去找姚姜师弟的尸身。”
猴群逛逛停停,直到正中午分才愣住脚步。猴王指着火线“吱吱”乱叫,不肯上前,宋韫昂首望去,只见瘴叶林开端变稀少,现出大片的空位,不远处的树干前坐着一具尸骨,陷在腐叶堆里,皮肉都烂得差未几了,骨头间有蛆虫钻来钻去,看上去有些恶心。
说着,邓元通催动青蜂剑,御剑飞起三尺,宋韫、余瑶各御一柄飞镰,前后朝瘴叶林深处飞去,丢下魏十七一人守在姚姜的骸骨旁。
邓元通问道:“如何样?”
宋韫屏住呼吸走近去,用剑鞘挑开朽烂的衣物,细心察看了一回。死者背靠树干,双腿伸直,两臂垂在身边,浑身骨骼发黑,仿佛中了剧毒,右手紧攥着甚么东西,腿骨折为两截,断口处粗砺不平,仿佛被巨力击断。
“看来不会有错了――”
宋韫点点头,眉宇间很有忧色,以姚姜的修为,再加上绿锈剑和五麻散,竟然把性命丢在了瘴叶林中,此行的凶恶可想而知。不过宗主叮咛下的事情必须查清楚,哪怕不敌也要晓得凶手是谁,只是……她看看抱膝而坐的余瑶,心道,宗主为何让余瑶千里迢迢跑这一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