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事你还问我?”老冯乜着眼,嘴里叼着一根鸡骨头。
魏十七辞吐行事甚合他的脾气,老冯侧面探听过,他是人妖混血,修炼啸月功有成,身躯刁悍,远胜凡人,为此动了心机,成心传他妖火制器之术。不过一番扳谈下来,魏十七对制器没多大兴趣,只想着把他那根铁棒炼为魂器,孺子不成教,老冯也只好作罢,这一身妖火制器的技术,恐怕是要带进棺材了!
心中犯着嘀咕,手上却毫不含混,无移时工夫,老冯就把二十枚妖丹煅烧至“存性”,留下品格最好的九枚,用以斥地“虚位”。
“褚师兄?朴宗主的门徒褚戈?”
老冯很有几分猎奇,“你如何熟谙他的?”
“去哪儿了?老半天不见人影,撒尿拉屎也用不了这么久……”
魏十七笑道:“赤水崖,五行宗的褚师兄跟我有几分友情,托他弄些酒菜,贡献冯老。”
魏十七想了想,猜想道:“是阮师姐吗?”
“杜默也不差,二代弟子拉出来比一比,扳三根手指不必然轮获得他,扳五根手指必定有他,他修炼五刖诀,剑气阴损得很。”
老冯满心欢乐,呵呵笑着,越瞅他越扎眼,他接过木碗一饮而尽,搓动手捏起一块鹿肉丢进嘴里,嚼了几下,赞道:“好,好酒,好味道!你是从哪儿弄来的?”
他向老冯抱愧一声,出了石室,往赤水崖而去。
“这小子,跑哪儿去了!”老冯心中转着动机,“老子可贵开炉炼一次器,这么好的机遇,不瞪大眼睛用心看,反而跑掉了,就他那心性还想学制器,切,这辈子都休想有甚么长进!”
“朴宗主曾邀我去听雪庐一晤,故而结识了褚师兄,以后又打过两回交道,也算说得上话。”
老冯从石室角落里取出一柄砺火钳,将铁棒搁在火眼中,慢条斯理煅烧着,又取了一枚六翅水蛇的妖丹,夹了凑在地火上,嘴里哼着小曲,一拨一撩,不时举到面前看一下,估摸着火候,过了半晌嘀咕了一句“差未几了”,把妖丹凑到嘴边吹了口气,放在火绒石上,又取了一枚妖丹,在火上持续燎烤着。
一应物品筹办齐备,老冯和魏十七前去鼎炉坑,动手冶炼魂器。
老冯啧啧称奇,大口喝酒,大块吃肉,含混道:“你面子大,褚戈眼界甚高,平凡人是不屑一顾的,流石峰二代弟子中,他排不上第一,也是第二了。”
老冯轻车熟路,盘膝坐在火面前,撒入一把阳燧木屑,催动真元,将地火从“火眼”中引出,烁石大要出现一道道银光,符箓回环连接,构成一个小型的聚火法阵,地火垂垂稳定下来,光彩由赤红转为淡蓝,喷出一尺多高,哧哧有声。
鼎炉坑位于流石峰南的一处山坳中,下接地火,是炼丹制器的好去处,各宗修炼“红莲诀”的剑修,也乐于在此打坐修炼,汲取精纯的离火之气,温养道胎,淬炼飞剑。
“毒剑宗的杜默呢?他气力如何?”
魏十七也不解释,解开承担,取出一坛酒,两只木碗,四个油纸包,翻开,一包野猪肉,一包鹿肉,一只山鸡,一包马鞭笋。他拍开泥封,倒了一碗喷香的美酒,双手奉给老冯。
歇了口气,石室外响起了脚步声,魏十七哈腰钻出去,脸上笑嘻嘻的,放下一个鼓鼓囊囊的承担。
他又取了第二柄砺火钳,将火眼中的铁棒夹起,用力拗了几下,嗤笑道:“玄铁乌金的分量很多,倒还真肯下本钱。”他将铁棒搁回火眼,鞭策三块烁石,转过一个角度,聚火法阵随之窜改,地火转为惨红色,热浪劈面而来,须发转眼干枯分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