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别之前,魏十七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神通泛博,为何留在这接天岭中?天下如此之大,那里不能容身?”
魏十七的心怦怦跳动,仿佛触摸到一层窗户纸,只要悄悄捅开,便能够看到一个全新的天下。“有一个朋友提起过,我有一丝妖族的血脉。”
“本来是阿谁小丫头,难怪!”小白明显熟谙阮静,语气中带着几分密切,“那么她有没有跟你说,是哪一种妖族的血脉?”
“你很体贴他?”
“是了,就是这个,龙泽巴蛇的天赋,你体内有巴蛇的血脉,提及来,你我勉强能够算本家。”
“你不消担忧,少年人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白蛇精又反复了一遍,这不是承诺,而是陈述一个究竟,“有没有人跟你提及过,你并不是纯粹的人类?”
魏十七叉手施礼,单独消逝在莽莽群山中。
“她是昆仑弟子,姓阮,名静。”
白蛇精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,目光中透暴露怜悯,“除了阮静,有没有其别人晓得你的奥妙?”
白蛇精并不在乎这些虚文,白蛇精也好,小白女人也好,前辈也好,在她冗长的生命里,这些称呼没有任何意义。她随口问道:“少年人,你到接天岭来做甚么?”
“他是平渊派戚都的弟子孙二狗,从辈分算,我要叫一声师叔。”
魏十七听出了一些端倪,摸索着问道:“阮静……她也是蛇族吗?”
“妖吃人,人杀妖,谈不上甚么冲犯。接天岭是昆仑旁支七派的猎场,一年隔一年‘冬猎’,已经稀有百年了,气力不济死在你们手里,也是运数使然。”
魏十七踌躇了一下,老诚恳实道:“体贴谈不上,我怕他胡说话,激愤了前辈,从速打发他走。他师父说……前辈脾气暖和,等闲不伤人,我想或答应以乱来畴昔。”
白蛇精落寞地笑笑,道:“镇妖塔是囚笼,接天岭是囚笼,昆仑山是囚笼,这个天下也是个囚笼,在那里不都一样!”她的笑容中隐含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让他的心为之悸动。
魏十七考虑着言辞,谨慎翼翼道:“不瞒前辈说,我是仙都派的弟子魏十七,这趟跟从师叔到接天岭‘冬猎’,汇集一些妖丹带回宗门炼药,多有冲犯,恕罪。”
白蛇精目送他远去,心道:“少年人,好好活下去,龙泽巴蛇的血脉,或许仅剩下你一人了……”
白蛇精看得很通脱,魏十七心中一松,道:“是,众生划一。”
巴蛇食象,三岁而出其骨……姥姥没有害你,是因为她发觉你有一丝妖族的血脉,动了怜悯之心……你本身想想,有没有哪一种才气,是凡人所没有的……少年人,我不会伤害你的……提及来,你我勉强能够算本家……无数声音在耳畔反响,魏十七完整明白过来,他不是纯粹的人类,他有妖族的血脉,他是一个……杂种!
“她没有奉告我。”
魏十七摇点头。
人与妖的混血在夹缝中求生,既不见容于人,也不见容于妖,能活到成年的百无其一,因为巴蛇血脉的原因,白蛇精对魏十七有一种天然的亲热,她踌躇半晌,传了他一篇口诀,让他把巴蛇的血脉气味深深锁于体内,不为人发觉。
“吞食了妖物的血肉,能转化为元气,这算不算?”
白蛇精怔了一下,道:“你的朋友很了不起,他叫甚么名字?”
“刚才那小孩子是你甚么人,急着要遣他走?”白蛇精问起孙二狗,她仿佛并不在乎他打蛇卵的主张。
“人类贪婪而多疑,不要让别人晓得你的奥妙,连最密切的人都不能奉告。阮静是能够信赖的,有事无妨找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