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行山纵剑追上前,魏十七和俞右桓四下里包抄,那毒蛛在树梢躲来躲去,不时喷出蛛网扰敌,不敢正面比武,仿佛很有些顾忌。
“他如何藏身于一头赤腹毒蛛体内?”
二人身法如电,一个逃,一个追,转眼晃到数十丈开外。
性命交关,已经没有藏拙的需求了,魏十七将真元灌注双腿,身形一晃,如鬼怪般绕到三丈开外。
一对一,它天然不惧,但落入三人的合围,却难以对付,特别是那使铁棒的,力量之大,不属于妖族,若被他抽暇打上一棒,只怕连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。
陆葳有些猎奇,问道:“那三眼灵猫被弹压数万年,逃出接天岭犹能夺舍重生,是甚么原因?”
“听闻他寿元将尽,又找不到夺舍的法诀,便转而修炼邪魔外道,寻了一头赤腹毒蛛合体,寿元是多了数百年,但脾气大变,残暴嗜血,掌门曾派昆仑弟子除害,被他逃进昆仑山不知所踪。小白女人,之前你在接天岭时,曾见过他吗?”
那凶手“咦”了一声,伸手将铁棒接住,二人双双较力,铁棒渐渐弯成一道弧形,魏十七拿捏不住,手一松,连退数步,胸口如被重锤击中,气血翻涌。昂首望去,却见一个魁伟的男人站在身前,一头金色的披发披在肩头,眼眸通红,脖颈极粗,肩膀宽广,浑身肌肉鼓胀,手中握住曲折的铁棒,咧开嘴一笑,暴露白森森的尖牙,“不错,有两下子!”
陆葳晓得她不欲多言,微微一笑,也不再诘问下去。
“没有,他从将来过我镇守之地。”
魏十七抡起铁棒就砸,势大力沉,一团黄芒亮起,音爆声如针普通刺入耳鼓,江行山、俞右桓离得较近,只觉脑中一阵晕眩,神采大变。
张重华转动阖天阵盘,那魁伟男人早有防备,悄悄巧巧跨过数步,绕到魏十七身后,抡起铁棒横扫,劲风凌厉,明显是盯上了他。
张重阳道:“陆师侄也看出来了,那毒蛛背上的人面确有其人,乃是昆仑山中一散修,姓游,名鲲,未得真传,别出机杼自创了一门控剑术,能隔空把持飞剑,乍一看,与御剑有几分类似,只是不能超出身外半尺之地。郑鱼临敌经历不敷,真元耗损殆尽,冷不防被他夺去了辟尘剑,蒙蔽了剑种,换成江行山,就没法重施故伎了。”
郑鱼尖叫一声,低下头看看本身的胸口,空荡荡一个洞穴,血如泉涌,她伸开嘴,眼神一片茫然,直挺挺摔了下去,再也没有起来。
“师妹――”江行山如遭雷击,一颗心飘飘零荡,不知身在那边。赤腹毒蛛窥得机遇,趁机将凝霜剑击落,脚底抹油,接连喷吐蛛丝,冲出合围逃之夭夭。
苍穹再度变暗淡,南斗六星闪现,星力下垂,令府峰山腹中开,但是这一次,贫乏精血的指引,阖天阵盘没法锁定目标,那残杀郑鱼的凶手左一晃,右一晃,瞬息呈现在魏十七身边,五指如钩,狠狠插向他胸膛。
“呵呵,成心机……”那魁伟男人行动迅捷,涓滴不见笨拙,呼吸间追上魏十七,又是一棒砸来,魏十七自知力量远逊与他,只能再次使出“鬼影步”,远远避开。
说话间工夫,令府峰下的妖物已一扫而空,江行山、郑鱼、俞右桓、魏十七四人将那赤腹毒蛛赶下树梢,团团围住,眼看胜券在握,魏十七却兀自感到不安,仿佛有甚么未知的凶恶,埋没在暗处。
“人力偶然穷尽,修为再高,不得长生,到头也还是一场空。”陆葳悠悠感喟一声,看了小白一眼,道,“你们妖族寿元本来就长,又传有夺舍秘术,换一个躯壳,犹能重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