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都最早复苏过来,他识得腐败,晓得他是掌门的贴身道童,仓猝上前相见。腐败把首尾简朴说了几句,老气横秋地命他们马上解缆,各自回转宗门禀告掌门,本年的冬猎到此为止,接天岭临时封山,不得昆仑答应,制止随便出入。
白狼傲气尽失,垂着脑袋一声不吭。腐败伸手摸摸它的脑袋,将缠绕在脏腑间的星力尽数支出掌内,顺手一撒,重归于阖天法阵。白狼去了星力束缚,仰天长啸,无移时工夫伤势尽复,只是瞎了的左眼毕竟没法规复原状了。
腐败也不辩驳,呵呵一笑道:“以是这数万年来,你被弹压在接天岭下,魏云牙清闲安闲,不知所踪。嘿嘿,北漠天狼也不是个个都能与黑龙妖凤对抗的,姓魏的勉强能够,你就差远了!”
戚都见他行色仓促,仿佛另有要事在身,也未几问,告别一声,号召邱牧石和李少屿领着各派弟子拜别。李少屿几次望向魏十七,后者朝他使个眼色,表示他此时不宜深谈,今后有机遇再说。
待世人御剑飞去,魏十七上前问道:“都结束了?”
魏十七会心,“玉蟾和重明鸟?”
白狼一口气闷在胸中,惨笑道:“好不轻易才逃出来,又要关进镇妖塔,出一个囚笼,进另一个囚笼,何必!”
它瞪着血红的独眼死死盯着腐败,瞳孔收缩成针尖,又猛地扩大,星星点点的光芒渐次亮起,会聚成一团刺眼的光彩,腐败的身材纤毫毕现,寒气在他体内流淌,敏捷消逝于无形。白狼仿佛发明了甚么,一刹时斗志尽去,口鼻吐出一道寒气,将身躯一晃,发挥遁术平空消逝。
“都在这里了?一个没少?”
魏十七一眼扫去,大半是陌生面孔,他熟谙的只要戚都、李少屿、谢鹘、辛老幺、牛砺、石贲,邓守一七人,仙京都生倒是一个没少,总算运气不错。
郭奎道:“不谨慎打杀了几个,给青牛它们吃掉了,活捉的都在这里了。”
他们都晓得些甚么,话里有话。
魏十七心中一动,他记起当年在接天岭冬猎,小白也说过近似的话,当他问起她为何留在接天岭,不远走高飞时,她说,镇妖塔是囚笼,接天岭是囚笼,昆仑山是囚笼,这个天下也是个囚笼,在那里不都一样!
腐败高高跃起,一脚踢过甚顶,正中白狼下颌,顺势向后翻滚,稳稳落地。他行动也不快,白狼恰好像中了邪,躲不开,也闪不过,下颌被小脚踢中,浑身一僵,举着爪子像极了招财猫,接着头颅猛地向后一仰,连带身躯一起飞了出去,着地十八滚,半晌爬不起来。
“打不过,想逃了吗?”白狼的行动底子瞒不过腐败,他纵身一跃,飞出十余丈,抬手一掌劈下,白狼刚好现身,仿佛将头颈主动凑到他掌下,哀号一声,摔了个嘴啃泥。
腐败不再戏弄它,拳脚齐出,远了望去如同蚍蜉撼树,可那蚍蜉真把树撼得东倒西歪,白狼一忽儿飞天,一忽儿钻地,毫无还手之力。
“两个墙头草,喏,躲在那边半天了。”腐败嗤之以鼻。
白狼吐着舌头气喘吁吁,哼哼道:“不投降如何,投降又如何?”
“不投降,抽你的筋,扒你的皮,血肉脏腑烤熟了吃掉,喏,瞥见那边的家伙了吗――他是个肉食者,食仓大,无肉不欢,你身上这点肉,不敷他吃个三五天。投降的话,就饶你一条小命,跟我乖乖地归去,关在镇妖塔里。”
两度受挫,白狼终究正视两边的差异,很较着,即便他遣散体内的星力,伤势尽愈,也不是他的敌手。昆仑掌门身边的一个小道童就如此短长,数万年不见天日,公然是后进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