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环翻开的顷刻,左手手背下的蓬莱袋俄然一跳,仿佛老饕嗅到了美食,蠢蠢欲动。魏十七蓦地警省,心中疑云大生,他见无人重视本身,抬起左手在周身摸索了一遍,没有发觉甚么非常。
郭奎玩弄动手中的息壤,随便道:“且说来听听。”
魏十七坐在师妹身边,背靠树桩,长长舒了口气,二度遭到重创,又被强夺体内的息壤,绕是他筋骨健旺,此时也感到筋疲力尽,腹中饥馁。他从烂银指环中取了一枚辟谷丹吞下肚,闭目养神,山风吹在脸上,迷含混糊只想睡去。
郭奎想了想,道:“好,看在巴蛇血脉的份上,就承诺你这一回。”
小白轻声道:“有惊无险,是功德,天狼与巴蛇一贯交好,这也在道理当中。”她成心避开江、俞二人,说得极轻,只要张重华、张重阳、陆葳三人听在耳中。
魏十七把心神沉入烂银指环中,一件件物事看过来,不测发明多了一小块息壤。
恰是傍晚时分,夕照如烟,满目橘红,魏十七站在山崖脚下,眯起眼睛,忽见一道剑光自西而来,仿佛长虹高出长空,剑上一人当风而立,恰是飞羽宗的长老张重阳。
魏十七将秦贞放下,伸手探了探鼻息,见她迟迟不醒,脸上很有忧色。小白欣喜他道:“不必担忧,她只是被天狼摄取一芥洞天,迷了心神,并无大碍。”
张重阳御鬼域剑,疾若星火,从魏十七身边一掠而过,探脱手臂将其拎在手中,远远遁开,下一刻,落日暗淡,苍穹如墨,南斗六星渐次亮起,星力下垂,令府、阴梁、善机、福同、印相、将杀六峰中开,六道刺眼的白光堆积于一处,将郭奎藏身的山洞贯穿,一时候地动山摇,无数岩石冉冉升起,在白光中无声无息化作乌有,山崖瞬息间夷为高山,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。
张重华并不在乎秦贞的安危,他打了个手势叫上张重阳,同去检察郭奎的残骸。陆葳似笑非笑望着魏十七,道:“你对这个师妹倒真不错!”
他右手掐了个法诀,探出食指腾空一划,虚空破开一道口儿,一具窈窕的身躯缓缓落下,双目紧闭,仿佛睡去,不是小师妹秦贞又是那个!
陆葳看了秦贞一眼,非常惊奇,问道:“你如何把她救出来的?”
魏十七仓猝伸出双手接住师妹,偶然中左手知名指上的烂银指环被甚么东西触碰了一下,埋在手背下的蓬莱袋微微一跳,随即安宁下来,他也没有在乎,向郭奎躬身谢过,抱着秦贞退出了山洞。
“呃,我承诺过娶她作老婆。”
张重华、陆葳、小白、江行山、俞右桓纷繁御剑而至,张重华眉宇间颇见倦怠,明显催动阖天阵盘并非易事,江行山大仇得报,欣然若失,一时候悲从中来,别过甚去泫然泪下。
“这是……如何回事?”魏十七模糊感觉不安。
魏十七有些难堪,讪讪地说不出话来,陆葳盯了他半晌,哼了一声,淡淡道:“你好自为之吧!”说罢,一拂袖袖,自顾自走开。魏十七昂首看看小白,后者朝他笑笑,亦徐行分开,留下他一人陪着秦贞。
“分开仙都前,我把青狼留给了小师妹,她……还好吗?”
他把真元一收,心怦怦直跳,想肇端终忽视的某个细节――他与郭奎近身缠斗,以藏雪剑刺破他眉心,滴下一缕浓稠的鲜血――郭奎既然一气间凿开全数窍穴,成绩了法体,藏雪剑又如何能够伤到他?除非……除非他是用心留下这一缕精血!
“在我手上,还活着。”
“前辈,另有一事相求。”魏十七愣住脚步,声音带上一丝沙哑,连他本身都不晓得,说出口的会是哪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