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本成心把五色神光镰交给余瑶,听她这么说,也绝了这个动机。他凝神想了半晌,俄然记起胡人耍弯刀的技能,弧来弧往,回环成圆,试着演练了一回,倒有些心得。
伏在窗台等了一阵,栈道响起了熟谙的脚步声,他瞥见余瑶窈窕的身影,手里提着一只食盒,一起小碎步,奔上楼道,仓促回到静室中。
魏十七将小蛇放在角落里,仍用八女仙乐屏遮起来,随便道:“很怕蛇吗?”
“没有存货了,明天带你去毒蛛谷,现杀现取,新奇.。”
“等我一会儿,就返来!”余瑶紧了紧手臂,歪过甚,像小猫一样在他肩头擦了擦脸颊,迈着轻巧的行动出门去。
雪峰夕照,暮色四合,二人牵动手回到无涯观,余瑶把腐败留下的东西交还给他,两件,一枚剑丸,一柄飞镰。
他们,能一起走到最后吗?
小蛇仿佛听懂了他的话,顺着胳膊游到他肩头,盘作一团,不一刻便沉甜睡去。
不知是不是酒意的原因,烛光下,余瑶脸颊微红,容光抖擞,眼角眉梢,平增了很多娇媚。
停了停,又唱道:“冰肌玉骨清无汗,水殿风来暗香满。帘间明月独窥人,攲枕钗横云鬓乱。半夜天井悄无声,时见疏星度银河。屈指西风几时来?只恐流年暗中换。”
腐败留给他的飞镰,恰是鲁平遗下的五色神光镰,质地非金非木,款式古朴粗砺,从刃到柄浑然一体,弯折如钩,仿佛是取某种妖禽的骨骸炼制而成,镰柄为脊柱,钩刃为鸟头,略加舞动,只感觉头重脚轻,远不及惯用的铁棒趁手。
藏雪剑为五色神光所创,受损不小,幸亏没有伤及底子,以丹火洗练一番,便可答复原状,魏十七放下心来,将剑丸吸入腹中,又提腾飞镰细细看了一回,嘀咕道:“这算是赔偿?”
魏十七摸摸它冰冷的身躯,找出几只毒蛛的毒囊,喂它吃了,小蛇稍稍精力一些,缠在他指间,挨挨擦擦,仿佛意犹未尽。
紫阳道人会要他做甚么?
余瑶为他解释一二,御钩镰分歧于御剑,另有奇妙之处,钩镰分歧,心法各别,所谓一器一法,泾渭清楚,五色神光镰和血月草刈镰是钩镰宗的珍宝,向来一脉相承,法不传六耳,鲁平既已去世,五色神光镰便无人可御,只能作平常兵器使。
他掂了掂分量,惊奇道:“飞镰重心不稳,如何能御?”
这算是撒娇?无师自通?魏十七“呵呵”笑了起来,“喝点酒吧,其他随便,有肉就行。”
她喜滋滋拈起衣袖,斟了两盅酒,微微翘起兰花指,递了一盅给魏十七,本身取了一盅,笑道:“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?满饮此盅,安然是福。”
魏十七当下将五色神光镰支出剑囊中,问道:“腐败有没有说甚么?”
去也终须去,住也如何住,魏十七的情感垂垂安静下来,他从烂银指环中取出赤玉葫芦,拔去塞子,倒出六翅水蛇。被困于葫芦中多时,小蛇儿委靡不振,懒洋洋盘作一团,眼半开半闭,连额头的玉角都暗淡了几分。
魏十七心中一紧,望着窗外连缀起伏的山峦,久久没有说话。终究要来了,他想。他的心狠恶地跳动起来,大幕缓缓拉开,他能够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统统,这个天下最底层的奥妙,将闪现在他面前。
食指在窗棂上悄悄敲击着,他深思着,发觉本身竟然有那么一丝等候。
看到他肩头的六翅水蛇,余瑶仓猝收住脚步,忧?地抿起嘴,欲言又止。
静夜当中,她的声音清脆动听,惊心动魄,不知怎地,魏十七感到某种不详的预感。
她乜了魏十七一眼,用手悄悄打着拍子,轻声唱道:“明月清风,良宵会同。银河易翻,欢娱不终。绿樽翠杓,为君考虑。今夕不饮,何时欢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