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龙气味让他有几分顾忌,阴锁蠢蠢欲动,藏雪剑丸再度失控,魏十七毫不游移,伸手在小腹一拍,将剑丸硬生生摄取手掌,死死握于拳中,不容它逃逸。阴锁在他体内游弋,快速冲出喉咙,魏十七张口将鱼尾咬住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毫不放它出去。
潘乘年感喟道:“人妖殊途,妄以妖气洗练肉身,你也想变成这么副鬼模样吗?”
潘乘年微微一笑,随口道:“太一宗掌门潘乘年,见过尹真人。”
潘乘年微微点头,反问道:“中间是谁?”
姐妹二人面貌类似,卞雅跟着卞慈的手势木但是动,却似牵线木偶受制于木偶师,全无本身的认识。
盛精卫咬着牙道:“多谢掌门……”
潘乘年一字一句道:“洞天真人,尹真人。”
盛精卫心中一凛,掌门话中之意昭然若揭,前车之鉴不远,他若一意孤行,面前之人便是他的了局。他苦笑道:“这副模样,也总好过身故道消。”
盛精卫模糊猜到了对方的身份,瞥了掌门一眼,上前拱手见礼,道:“前辈有所不知,数千年前,昆仑剑修玄修分道扬镳,剑修在流石峰秉承昆仑一脉,玄修远赴中原要地,在连涛山另立流派,初创太一宗。”
盛精卫斩钉截铁道:“要,除死无大事。”
潘乘年衣袖一拂,正待拜别,俄然愣住脚步,皱眉望着一处,低声喝道:“是谁?”
他仿佛好久没有开口说话了,舌头不大矫捷,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,声音听上去非常古怪。
辞吐之际,狂暴的妖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,又快速缩回,不知浓烈的多少倍,盛精卫心头猛地一跳,又惊又喜,这清楚就是妖气伐毛洗髓,醍醐灌顶的特质,毫不会错。
“中间?呵呵,后辈小子,恁地,无礼!”
这清楚是昆仑剑修的手腕,潘乘年的神采有些古怪,身躯垂垂变淡,终至于消逝,下一刻,他举步从虚空迈出,望着那枚小剑,心中犹疑不定。
一介老朽之身,腆着脸口称“前辈”,旁人都感觉非常,那活死人却大咧咧地点着头,道:“尔等,是太一宗,门下?”
盛精卫眼神闪动,非常不测,这一对鱼形古锁,明显大有来源,为何别离落在昆仑派和太一宗之手?掌门究竟在打甚么主张?转念一想,不觉哑然发笑,别性命危在朝夕,哪有闲情去操心这些!
盛精卫面露难堪,赔笑道:“师祖明鉴万里,长辈飞升失利,寿元无多,试一试‘合气术’,或有一线朝气。”
“你叫我,甚么?”那活死人眼中碧火忽大忽小,显得情感非常冲动。
潘乘年的言行激愤了对方,那活死人眼中碧火一收,抿唇吹了口气,一团黑气氤氲鼓荡,半途凝成一枚小剑,飞射而出。这一剑速率不快,偏生避无可避,只一晃,便钉在潘乘年肩头,直至没柄。
“是,长辈盛精卫,太一宗门下弟子。阿谁……前辈但是当年在《太一筑基经》小注中留下‘炼气术’的那位伊师祖?”
潘乘年伸手虚虚一按,阳锁左冲右突,离不开方寸之地,他低声念动咒语,飞天梭从鱼口中飞出,径直落入他掌中,阳锁失了钥牡,只凭本能挣扎扭动,卞慈定下神来,催动“同心功”,把持妹子掐动法诀,将阳锁重新支出体内。
阴锁仿佛感遭到他的决计,放弃了挣扎,魏十七伸手在鱼口上一按,将它吞回腹中。
“好,我不拦你,你留下来,一小我,是生是死,是好是歹,听天由命。”
“一气,化三清?昆仑门下?”那活死人自恃辈分,不再脱手,抿唇又一吸,小剑倒飞而回,仍化作一团黑气,没入他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