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也不活力,叉手施礼道:“多谢师叔指导,冒昧了。”他退出板屋,顺手带上门板。
魏十七识相地上前翻开被子,只见床板上贴着一张扁扁的人皮,第一眼没认出来,细心一看,不是肮脏老道齐云鹤又是谁!
等了半晌,不见对方理睬,魏十七耐着性子道:“我是云鹤道长的门徒,有要事禀告,还请师兄行个便利。”
奚鹄子目光一扫,便知魏十七腋下的人皮恰是齐云鹤,而那美人蟒正暗藏在地下汲取阴气,滋养身材。仙都跟平渊一贯不对劲,他不欲戚都脱手,叮咛道:“既然如此,元通,你去把美人蟒擒下,交与阮仙子措置。”
那少女指指薄被道:“上面有东西。”
魏十七平静地嘀咕了一句,“我也是第一趟来……”他随便找了比来的一间板屋,敲拍门,没有人理睬,排闼出来,只见一个矮壮的男人蹲在角落里,目不转睛地盯着本身,看上去却有几分眼熟。
日近中午,是阳气最浓烈的时候,可四下里却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,无数石碑鹄立在土中,大小不一,一眼望不到头。仙都外门死去的弟子尽数埋在这里,哪怕命丧*,尸身也要运回这里安葬,或迟或早,这里都是他们的归宿。
从东南山岳而来的是一名个头高挑的青衣男人,带了一个七八岁模样、梳着冲天辫的小儿,两只眸子骨溜溜直转,机警过人。
奚鹄子掀动长眉,非常欣喜,他客客气气向那少女打了个顿首,道:“不知阮仙子远道而来,有失远迎,恕罪!”
那男人举手指了指西北方向,道:“一棵歪脖子树下,便是云鹤师兄的寓所。另有,你应当叫我师叔,辈分往大里叫,没坏处。”
“女人请随我来。”魏十七抢先朝西北行去,绕过几株参天古木,颠末几座陈旧板屋,远远瞥见一棵歪脖树,如同被暴风吹弯了腰,几簇稀少的枝叶下,有一间小小的草庐。
“是师父的人皮,姥姥已经走了。”
魏十七把师父的人皮卷起,也不嫌脏,直接夹在了腋下。那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,赞成道:“孝心可嘉,像你如许有知己的人,越来越少了。”
推开漏风的门板,草庐中空无一人,唯有一桌,一椅,一床,仅此罢了,桌上放着半杯残茶,床上摊着一条薄被,真真应了“人走茶凉”的景。
魏十七低头冷静无语,心道:“这跟知己无关,齐云鹤引我入仙都,我送他最后一程,今后两不相欠。”他的沉默落在那少女眼中,又多了几分赞成。
那少女点点头,举步朝草庐行去,魏十七虽觉她有失莽撞,还是紧随厥后。在那少女与姥姥之间,他把赌注押在前者身上。
“这是东海白玉哨,好听吗?”
“看清楚了,没有我叮咛别说话,有你的好处。”那少女警告魏十七几句,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哨,放到嘴边用力一吹,一阵清脆宏亮的哨音直冲天涯,百折千回,余音久久不散。
“这位师兄,叨教云鹤道长在那里?”他俄然记起马队来到天都峰下的那一日,牵着头马,在叮当作响的驼铃声中,卸下一驮袋一驮袋米面菜蔬的外门弟子,恰是面前的男人。
从长瀛观而来的是两名道人,一前一后,在前的道人四十来岁年纪,神采灰败,眉宇之间很有忧色,在后的道人面如冠玉,边幅却与那许砺有几分类似。
“带我去找你师父吧。”
她抓住魏十七的胳膊,衣袖一挥,一道剑光带起二人飞到空中,瞬息间掠过数十里,落在秋桃谷最深处的一块坟场前。魏十七第一次体验御剑飞翔,表情稍有些冲动,很快就安静下来,就像宿世里第一次亲吻一名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