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厚重的木门,石室内一片乌黑,魏十七找来几根枯枝,扎了个火把,用火镰子燃着了往里一照,只见石室分里外两间,外间摆着粗木桌椅,门后倚着一架木梯,里间是一个凿空的山洞,地上铺着稻草,角落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几条毛毯。
岳之澜来回数趟,担满半缸水,拾了两捆柴火,把铁锅刷洗一遍,回石室唤醒师弟师妹。魏十七背负弓箭回到柴房,手里拎着两只山鸡,一只野兔,他从木架上取下瓦盆,缸里舀了些水,洗剥洁净,撕碎了丢进锅里,煮了一大锅汤,香气四溢,惹人垂涎。
天都峰顶有一眼苦汲泉,长年不涸,泉水循着山势百折千回,一向淌到山脚下,汇成清澈见底的水潭,形状像一弯新月,称为新月潭,潭边林木苍翠,是拾柴打水的好去处。
岳之澜四下里打量一回,皱起眉头道:“这处所连窗孔都没一个,密不通气,点着火把气闷,还是早点睡吧。”
“不错。你一小我睡在上面,会不会惊骇?”
秦贞摇点头。魏十七道:“好,我们都鄙人面,有甚么事叫一声。”
“剩下的四间石室,按阳、明、藏、英字号摆列,挨着柴房的是阳字号,已经空了好几年,不消管它,明字号和藏字号住别的两脉的弟子,过几天赋会到,老道这一脉向来在英字号落脚,是最西面的那间,你们先安设下来,等其他试炼弟子都到齐了,再一并号召你们。”
他号召一声:“秦师妹,你且上来。”
秦贞身材矮小,吃力地爬上木梯,走到魏十七身边,看了几眼,道:“这里也是睡人的吗?”
他们在昆仑山中跋涉十一天,整日吃干粮和烤肉,早就有些腻味,这一锅山鸡野兔汤,只加了粗盐调味,滋味却非常悠长。
岳之澜嘀咕了一句:“本来是通铺。”他瞥了一眼秦贞,心中犯起了嘀咕,小师妹固然年幼,总不能叫她跟男的挤一处。
这一年七月十九,齐云鹤带着五名试炼弟子回到天都峰下,距他从胡杨渡解缆,已过了整整十一天。
魏十七举着火把走到山洞最深处,昂首望去,只见头顶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,充足一人收支,当下从门后搬了木梯搁在洞口,举着火把爬上去一看,公然另有一个略小的山洞,按例铺着稻草,放着毛毯。
昆仑连绵万里,被称为万山之祖,极西之处有双峰并峙,一名仙云,一名天都,仙都派坐落于兹,由此得名。
齐云鹤一个个门徒看过来,叮嘱道:“这一起也累狠了,都去歇着吧。之澜,十七,你们年纪大,多照顾着点,有甚么事前担待着,等老道来了再说。”
二人承诺下来,齐云鹤对劲地挥挥手,衣袖一拂,朝仙云峰而去。
他把稻草往里堆厚一些,先让宋氏兄弟睡下,魏十七熄了火把,二人一左一右靠外躺下,看着门缝里暗淡的月光,谁都没有吱声。
他仍从木梯下去,看着石壁上的亮光一点点退后,秦贞俄然有些担忧,她谨慎翼翼跪在木梯旁,探出头去往下看,却见魏十七刚好举着火把朝她看,一时有点害臊,从速缩了归去,和衣躺好。
二人筹议了一下,岳之澜拾柴打水,魏十七上山去打野味。
目送他的背影消逝在茫茫夜色中,世人有一种被抛弃的感受,岳之澜主动担负起大师兄的角色,号召师弟师妹进石室安息。
齐云鹤指指东首第一座石室,道:“那一间是柴房,米面菜蔬按月送来,灶宿世火做饭,灶后堆柴火,门后角落里有水缸,柴水用多少,打多少,要吃肉的话,山里有的是野味,本身想体例,但要牢记一点,不能踏进仙云峰半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