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天后,阴虚丹的药力垂垂减退,魏十七见效甚微,岳之澜等四人洗练了身材,都有脱胎换骨的窜改,一个个履险途如高山,齐云鹤看在眼里,悄悄点头。
青衣男人原觉得来者是昆仑山中的剑修,这才出言相邀,没想到只是一名浅显的猎户,枉操心机。他冷冷看了魏十七几眼,说了句“走吧”,牵起家后的小儿,不顾而去。
“师父,你不是说相逢即有缘,为甚么不救救他?”
在最后的认识减退前,魏十七终究爬到蟒尸跟前,他伸长生硬的脖子,伸开嘴巴,狠狠咬下腥臭的蛇肉,尽力吞咽下肚。熟谙的热气澎湃而至,蛇肉转化成元气,旋涡般注入灵台穴中,略作逗留,再次反哺于身,一丝一缕遣散蛇毒。
时候仓促,来不及生火烧烤,魏十七伸开嘴,用牙齿恶狠狠撕咬着蛇肉,一块块生吞下肚,无移时工夫,蟒尸只剩下一张干瘪的皮,顺手丢弃在一旁。
月光穿过树枝的裂缝,照在他身上,就在刚才的一刹时,灭亡是那么逼真,惊骇和暴戾从胸中腾起,他咬牙切齿,悔恨那刻毒无情的青衣男人,恨不得食其肉,寝其皮。
氛围中满盈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,魏十七只吸了几口,就感觉头晕目炫,四肢乏力,他顿时大惊失容,仓猝丢下獐子愣住脚步,双膝却一软,直欲跪倒在地。危急时候,灵台穴俄然一阵跳动,元气涌出,遣散了不适,魏十七以猎叉拄地,极力稳住身材,昂首望去,只见十余步开外,一条碗口粗的蟒蛇倒在血泊中,腹部一剖为二,蛇头掉落在地,蟒尸旁站着一名青衣男人,个子高挑,头上富强的树冠遮住了月光,看不清他的脸。
剧毒覆盖的范围很广,只吸入几口,就足乃至命,要耗损大量的元气才气驱除,蛇肉固然腥臭不堪,但此中饱含元气,若不是他灵机一动,现在早变成一具冰冷的尸身――想到这里,魏十七倒抽一口寒气,心不足悸,各种迹象表白,那毫不是浅显的蟒蛇,而是一条成了精的蛇妖!
青衣男人身后探出一个小儿的脑袋,七八岁模样,梳着冲天辫,奶声奶气道:“师父,他中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