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产生了甚么？”
“我穿过那道裂缝，到另一界去张望了一眼，只一眼。”腐败的声音降落下去，“翻天覆地，一片火海，我们置身于熔炉中，烈火煅烧着我们的天下。天妖族的仇敌并没有放过那些漏网之鱼，它们把洞天灵宝置于一口熔炉中煅烧，要把阮青连同我们一起烧为灰烬。”
腐败靠在柱子上，翻来覆去看着本身瘦骨嶙峋的手，沙哑着嗓子自嘲道：“呵呵，没想到吧，我也没想到，生，老，病，死，竟然也有这一天。”他的声音衰老而粗砺，像有一口痰，在喉咙口滚来滚去。
当年白蛇精在接天岭对他说，镇妖塔是囚笼，接天岭是囚笼，昆仑山是囚笼，这个天下也是个囚笼，她在感慨，在记念，在表示他，囚笼以外，另有一个更广漠的实在天下。
“这一件洞天灵宝，真是神乎其神，不知它是鼎，是幡，是尺，是珠，是灯，是梭，呀，真想跳出去亲眼看上一看！”
“是谁奉告你这些的？”
这很不普通。
“如何……弄成这副模样了？”魏十七心下骇然，没由来想起黑龙潭下的盛精卫。
魏十七伸脱手，握紧拳头，道：“利天下，我愿，虽抛头颅洒热血而不辞，利天下，我不肯，虽一毛而不能取。”
“掌门如何样了？”
魏十七松了口气，他还没有筹办好，若末日来得如此之快，躲无可躲，避无可避，他又该如何办？晓得五十年后会死和晓得五天后会死是两个观点，前者让人通脱，后者让人猖獗。
“我在镇妖塔下碰到黎洄，他飞升上界失利，肉身溃坏，灵魂无所凭借，不得不进镇妖塔，与群妖为伍。”
“镇妖塔下，天狐阮青。”
“上界是……”
魏十七清清楚楚明显白白道：“我不肯去见掌门，这最后一面，不见也罢。”
“是啊，群妖反叛，炼妖池即将干枯，只是一个幌子，掌门去了极北之地，那边是统统祸事的泉源。”
腐败大笑，连连咳嗽，眼泪都淌了下来，“没……没这么严峻，还没到这个程度……”
腐败歪着头看了他半晌，将身材重新依托在柱子上，问道：“为甚么？”
“想不到吧，我们繁衍生息的这个天下，本来只是洞天灵宝孕育演变出的一方六合！”
“实在有很多事，我们也是厥后才明白的，花了很长时候，才确信无疑。”
“公然是她！”腐败悄悄拍着雕栏，年青的眼中透暴露猎奇，“她还说了些甚么？”
多日不见，腐败老了，他仿佛一夜长大，又一夜朽迈，身形拔高了很多，却发如雪，脸皱巴巴，驼背哈腰，半只脚踏进了宅兆，独一未曾窜改的是他的双眼，温润如玉，还是带着天真和猎奇，奸刁和戏谑。
“是啊，太热了。实在很早就有征象了，只不过谁都没有留意，近百年来，五行亲火的修士特别多――”
“陪掌门去了一趟极北之地，吃了大亏，差点把小命――呵呵，现在是老命――都赔了出来！”
“太热了。”
“或许会，或许不会，但我不想冒险。”
魏十七摸索着问道：“你变成如许，是因为青冥剑……”
腐败坦言道：“大事不妙，他伤势极重，勉强撑着回到流石峰，已经差未几灯枯油尽了。他在镇妖塔底等你，等你见最后一面，你速速随我去吧。”
热风阵阵吹来，青山历历在目，腐败搔了搔鬓角，道：“你有没有感觉比来天不大对劲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