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交过手?还很辛苦?”既然她想玩猜猜猜的游戏,无妨共同一二,魏十七略一沉吟,道,“是棲落还是苗子?”
魏十七随口道:“御剑术停顿如此之快,莫不是另有机遇?”
苗子的本体是一头三眼灵猫,与接天岭雪神峰下的双首凶猿并称“天罡地煞”,当年跟随天狼族的魏云牙从鬼门渊攻入人间,沦陷在通天阵中,肉身被毁,灵魂被弹压在阖天阵图下,幸运逃脱,夺舍了奚鹄子侄女的肉身。她与通天阵中的昆仑剑修苦战七天七夜,切身材味飞剑的各种窜改,眼界之宽,腹笥之广,不减色于昆仑派的诸位长老宗主,指导一名旁支的弟子修炼御剑术,天然是绰绰不足。秦贞也争气,数年间英勇精进,模糊成为二代弟子之首,间隔冲破剑芒关只要一步之遥。
秦贞抬头看着魏十七,喃喃说道:“师兄,我很尽力,你看到了吗?”
二人久别相逢,密切了一阵,肩并肩坐下来发言。秦贞抱着他的胳膊,絮干脆叨讲着这些年来产生的琐事,神采飞扬,只是说到修炼御剑术时,她的声音俄然低了下去,警戒地朝四周望了望,仿佛别有隐情。
“苗子前辈一贯在阴阳岭出没,每次我都跟她约在那块倒卧的石碑旁。”
他看过很多描述男女豪情的小说、电影、电视剧,他谈过女朋友,结过婚,离过婚,再过婚,他打动过,悲伤过,抱怨过,烦躁过,但是他从未真正爱过一个女人。他有的时候想,人生就像横渡大洋的一艘划子,为了减轻承担,制止毁灭在风波里,必须丢掉些东西,热忱,仁厚,虔诚,亲情,友情,爱情,总要丢掉一些,他比别人狠心,丢掉了很多,把本身变得安然,变得沉着,沉着到……近乎冷酷和刻毒。
秦贞笑靥似花,道:“是苗子前辈,师兄一猜就猜中了!”
魏十七浅笑着亲吻她,回应她,嗅着她身上的体香,感受着少女的羞怯和和顺,却没法满身心肠痴迷和投入。冥冥当中仿佛有另一个本身,站在一旁悄悄看着他们,心如古井,不言不语。
“傻瓜。”魏十七有些心疼。偶然候,被人喜好是一种承担,他并不会因为余瑶而感到愧对秦贞,但丢下她这么长时候,偶尔才想起,转眼置之脑后,连印象都垂垂变冷酷,这让他感觉本身难以消受。
本来苗子在仙都峰下中了奚鹄子一道剑气,如附骨之蛆,始终没法化解,她干脆躲进深山老林,发挥龟息术,一日日苦挨,生不如死。
秦贞瞥了他一眼,俏脸微红,垂下视线,睫毛如鸦羽,遮住秋水般的明眸。她惴惴不安道:“师兄,有一件事,我一向瞒着师门没说……”
积存在心底的豪情突破堤岸,秦贞踮起脚,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,眼角眉梢,尽是情义。
秦贞一提,魏十七就明白过来,那块石碑是通天阵的遗址,位于鬼门渊外,枯荣交汇之地,上刻“阴阳岭”三字。
“也不算甚么高人……师兄,那人你也熟谙,还跟她交过手,很辛苦——”
“你真是仁慈……”魏十七摸摸她的头,笑道,“那就带我去见见她吧,我想跟她谈谈。她藏在那里?”
好不轻易比及奚鹄子分开仙云峰,苗子始敢出来活动,成果在仙都峰偶遇秦贞,使出浑身解数,勉强才战了个平局。
留在她体内的那道剑气称为“附骨针”,沿着血管逐寸上行,所过之处血液变黏稠,若不能尽早化解,满身血液呆滞,无药可救,龟息术虽能延命,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。
魏十七下认识用力抱紧秦贞,那么用力,把她抱离空中,悄悄转了个圈,秦贞惊呼一声,咯咯笑了起来。